夏秋影:“怎樣度過大學生活會不感覺遺憾?我們應該怎樣為步入社會做準備?”

司馬真:“這個問題提得很好。但是,答案不固定,也因人而異。我談談我的看法。我認為第一重要的是,大學生應該擺脫初高中那樣的被動學習方式。應該是研究型的。不是課本有什麼,你隻學什麼。我個人認為,應該以30%的精力學習課本的,而以70%的精力自己學習。這種學習是脫離開課本,脫離開課堂的,自主學習。我感覺有的大學課本知識不少是脫離了社會實際的。認識到這點,就應該走出課堂,充分利用業餘時間,現在是知識大爆炸的時代,可以學習的東西太多了。有同學常問我,看什麼書好?我就回答他,隻要是書,都可以讀,關鍵你讀後,要會鑒別。要選擇對自己有用的知識來學習,完善自我。這樣說,並非要同學逃課,而是要同學大大地利用自己的業餘時間。曆史上逃課很有名的人物也有,可以給同學們介紹幾個。一是徐誌摩,在法國學曆史,卻自己去搞文學,成就了一位現代派大詩人。戴望舒也是在法國留學逃課的,自己去研究文學,成為文學史上的著名詩人。你不是問,如何為了後來步入社會做準備嗎?他們都是在大學確立了自己的目標,而奮鬥下去,成功的。因此,希望同學們在大學要早日確立自己的目標,並且開始為這個目標而準備,隻要你有了目標,就知道該如何準備。隻要你去做了,無論未來如何,都該是沒有遺憾的了。同學們,為了方便,下麵提問的,不再舉手,直接站起來問即可,但必須自報家門。”

豔霞站起來:“我叫鄔豔霞。老師,如何對待分隔兩地的愛情?”

笑了:“看起來,你好像麵臨這樣的抉擇了(鼓掌)。這其實牽扯到對愛情的認識。真正的愛情,是什麼也阻擋不住的。愛情的力量是巨大的,它可以排除一切阻力。但是,我倒想問的是,同學們懂得愛情嗎?”

”哈哈——”引起一陣哄堂大笑。

“當然,我不是針對提問題人說的,而是對每一個人說的,在你踏入愛河的時候,你是否清醒?你是否懂得真正的愛情。其實,這個問題很大,也很不好解答,需要時間。建議不要再牽扯這個題目。”

大家迎合地笑了。

豬豬說:“我叫朱娜,老師,我有時做事肯半途而廢,即使知道這個缺點,都難以克服,該怎麼辦?”

司馬真:“年輕人的通病。缺乏恒心,沒有毅力。知難而退,還是知難而進,這是做人是否成功的關鍵。恒心和毅力來自於你生活的目標。許多人缺乏自己的生活目標,所以也就沒有恒心。”

還是梅如花:“老師,您認為真正意義上的擁有和失去是什麼?

司馬真:“因人而異。有的人看重愛情,有的人看重事業。看重愛情的得到了愛情,看重事業的成就了事業,都算是擁有了。沒有成功呢,那就是失去。”

同學們見司馬真無論什麼問題都能夠胸有成竹地回答,提問的熱情更加高漲了。

董娟自報家門後問:“老師,是否有過進身仕途的欲望?如果有,在生活中有沒有壓抑自己的欲望,而不去爭取?”

司馬真沉思地說:“我個人是很消極於所謂宦海的。這是受了父親的影響。因為父親是個商人,拿他的話說,從來不喜歡在黨。他說的這個黨,包括國民黨。因為這話,是我很小時候聽他跟大人談話時說的。也許受了父親的影響,我個人在初中階段就討厭那些為了所謂的進步,什麼醜惡嘴臉都肯出的人。其次,我受李白影響很深。我非常喜歡他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我從不壓抑自己,而是厭惡官場。這也許是偏見,大家不要當作一回事兒。”

同學們在琢磨老師的坦率談話,似乎很有感觸。

夏秋影問:“現實與夢想存在差異,如何調整自己的心態?”

司馬真:“夢是人人都有的。年輕人都喜歡做美夢,包括我的年輕時代,也是如此。夢是美好的,可以促人奮進。可有的夢是無法實現的。年輕人的夢,往往更脫離實際。到了中年,可能就現實了很多,就能夠擺脫那種可望而不可及的美夢。我是個很肯做夢的人,直到現在還愛做夢。有的人在很年輕的時候,就沒有夢了。我感覺你們應該多有點夢,也就多有點希望。”

董娟又問:“社會上有種說法:人善被欺,馬善被騎。為什麼老實人要被欺負?”

司馬真:“軟弱不等於老實。欺軟怕硬是社會的陋習,趨炎附勢是社會的醜惡。如同夏天必然有蚊子,蒼蠅一樣,我們隻有不理睬。且不要做軟弱的人。當別人來欺負你的時候,首先不要怕,要有自己的主見。你能夠判斷出是非曲直,也就沒有人敢於欺負你了。比如,司馬真就沒有敢於欺負的。”

一片笑聲伴著一陣掌聲而起。

魏英寫了一張紙條,遞給前麵的一個女生,要她提問,那女生看了看,站起來說:“老師,據說您的學曆並不高,可您的知識遠比研究生高,您怎麼看這個問題?我們應該如何對待文憑問題?”

司馬真笑說:“不瞞大家說,我的學曆僅僅是大專,我也想高,可是沒有那麼幸運。我年輕時候正是特殊時期,大學都停止招生,怎麼考研究生呢?當時,要有,我想我一定也會去考。說我的知識高於研究生,不可以。研究生都是有專項研究的,他們在自己的研究方向上一定很高。再說了,不一定學位高的就一切都高,學位低的就一切都低。即使是學生,你們也有很多高於老師的地方,這是毫無疑問的。有一點必須說明白,現在的研究生很多都是為了謀生而考取研究生,他們本人甚至根本不想研究什麼,這是存在的。因為嚴酷的就業現實逼迫他們去考取更高的學位。司馬真在某些方麵的研究是出於對學問的真心探索,這是根本不同的。至於學曆重要不重要?這個問題,因人因時因地而異。不是有個北大中文係畢業生賣豬肉的嗎?那個文憑對他還有什麼用呢?許多文憑很低的人一樣創立了很大的事業。別的不說,老舍,大家知道嗎?他當年僅僅是師範專科畢業,不僅後來成為偉大的作家,就是當年也曾經到英國的大學裏擔任過教師,可見自己學習與課堂學習,決不可同日而語。因此,建議同學們把文憑不要當包袱或負擔,重要的是你到底肚子裏有多少知識。不要以為自己在民辦學校讀書就低人一等”司馬真說到這裏看了一下表說:“結束了,下課。)”

在一片掌聲中,司馬真拿起自己的提包和保溫杯,走向門口。

“司馬老師,”忽然,鄔豔霞和梅如花帶著幾個女生大聲喊,司馬真回過頭來,她們齊喊,“Weloveyou.(我們愛你)”

司馬真笑了,點點頭,走出教室。

於秋霞一直呆呆地出神,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魏英碰了她一下,她才若有所思地說:“司馬是愛學生的,學生更愛司馬。我們的差距,其實根本就在於缺乏這種真情啊!這不是學習能得來的。”

“也許是這樣。可知識的淵博,也不是我們一時能趕上的。”魏英說,“聽了司馬老師的課,我都沒有信心給學生上課了。”

她們走出教室,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於秋霞歎道,“也許我們永遠趕不

上他,可我決心以真情投入到教學當中。像司馬這樣站在大講台,就是我的追求,不把教學當作跳板。魏英,我們努力吧!”

魏英:“秋霞,我感覺有信心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於秋霞:“是的,我也是。”

魏英:“走了,我要上課去,晚上,老地方見,我還有話說。”

於秋霞點頭,二人分手了。

不多一會兒,在走廊的另一頭,魏英遇到了司馬真。司馬真站住笑了。魏英走向前,忽然擁抱了一下司馬真。於秋霞恰恰回頭,見到,她點頭微笑了笑,朝那個方向,用手勢做了個飛吻,然後下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