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你是說阿瑞斯?”
一直癱在輪椅上眯著眼的老人猛地直起身來,瞪著愛倫就開始嚷嚷,“那個孫子!他在哪?他殺了我的孫子——”
愛倫傻眼。
不是,軍團長爺爺還活著嗎?
萊特連忙安撫老人,並朝愛倫使眼色,讓他不要再說話。
愛倫悻悻跟在二人身後,心想是不是換個人打聽會更好。
好在老人很快又眯眼睡過去了,萊特便回頭輕聲跟他說話。
“現在這個點,軍團長應該在小公園的水池邊上休息,或許你可以去找找他。回頭見,愛倫。”
說完萊特便推著車走了,想來是看穿了愛倫跟著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問話。
愛倫聳聳肩。
盡管他已經努力讓自己顯得沒有架子了,可遇見的人對他還是頗為戒備。
不難想象他那傲慢的父親提前給他擺了多大排場——絕不是為了他,隻是為了家族的麵子,一向如此。
照著萊特指明的路線,愛倫一路來到了位於療養院正後方的小公園。
說是小公園,其實也就是鋪了石磚路的一片綠地,還有一個養了錦鯉的水池,總占地麵積不過足球場那麼大。
愛倫一路順著湖走,果然看見湖邊有條長椅,上麵背對著他坐著個人。
那就是傳說中的阿瑞斯軍團長了麼?
他不怎麼確定,便打算上前問一問。
但剛從側麵繞過去,稍稍走得離這人近了些,愛倫就頓住了腳步。
因為他看見的是個至多不過三十出頭的男人。
“喂,小鬼,你媽沒教過你,隨隨便便盯著人看,是要挨揍的嗎?”
長椅上,金發男人左手五指張開卡著罐啤酒,一手夾著煙,雙腿以極其囂張的姿態疊在一起,正目光陰沉的盯著他。
除了這不合時宜的舉止,他的打扮也很不合時宜。
身上一件看上去很多天沒洗的白襯衫,一邊袖口耷拉著,一邊挽上去,腳上蹬著的皮鞋上有明顯的煙灰,隻有身上那條鉛灰色褲子還算熨貼。
任何一個社交場上的名媛見了這種男人,都會認為這是個工作不順情場失意跑到酒吧買醉的油膩上班族。
至於那張雖然黑眼圈深重,但完全沒有胡茬且輪廓清晰的臉,並沒有第一時間被腦子裏隻裝了自己未婚妻的愛倫放在眼裏。
這種人絕對不可能是阿瑞斯軍團長吧?不過為什麼療養院會跑來醉鬼?
愛倫揉了揉眉心,轉身打算離開,心裏既喪氣又難過。
“腿不舒服,過來幫老子揉一下。”
男人不鹹不淡的聲音忽然再度響起。
愛倫腳步一頓,卻有些不敢置信,這是在叫他嗎?
他環視了一遍四周,確信沒有第三個人在這冷清的小公園裏。
“先生,別跟我開玩笑了。”愛倫回過頭直視那男人,語氣生硬。
很久沒有遇到過這麼無理取鬧的人了。
“我開玩笑?你不是護工麼?”男人說著抽了口煙,唇邊吐出淡淡的煙霧,眼底的陰沉比起剛剛收斂了些,變成了漠然和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