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他的雙肩,正色道,“怎麼沒用了?”
“沒用了就是沒用了!”杜君影邊哭邊說,邊說邊哭,連話都不能完整,“您在王府的時候,沒能照顧好您,您離開了,也沒能照顧好王爺。這……這……”
“哪裏是你不好,王爺自有王妃的照料,我們當然插手不了,至於我麼……”董璃月拍拍杜君影的頭笑道,“你看給你養得多白白胖胖的?”
“那夫人你為什麼要走?”杜君影傻乎乎地被董璃月逗笑。
語中一窒,又勉強拉出了笑容,“這不關你的事啊。”
“我是夫人的貼身侍女,當然關我的事。”杜君影拍拍胸脯說,“若是夫人答應君影不走,那君影就開心了。”
董璃月嗔笑著回她,“好,不走,我就呆在福郡王府。”隻是有一句話還沒說出,繡兒一日不能離開十二莊,到她麵前告訴她榮繡兒非常的安全,她怎麼敢離開福郡王府?
哪怕隻是一個心理的安慰都比什麼也得不到消息的空虛來得要好!
安慰了杜君影一番,董璃月也沒急著回屋,就在荷塘中間的涼亭裏坐著。不必小茶淡酒,更不用琴簫鼓瑟,隻是靜靜地看著懶懶地被囚錮在荷塘裏的錦鯉,如自己一般的心情頓時湧現出來,就算是想到妹妹董秋櫻,心裏也算好受一些。
至少,她也受了相應的懲罰,沒有忘記秋櫻,獨享幸福。
遠處笛聲輕揚,抬眸曉望,荷塘對岸,一襲白衣隨風撫柳,似洛妖的飄逸卻少了他清冷疏離的仙子神韻,似驚鴻的王者氣息卻少了他按捺蟄伏的隱忍。
董璃月瞅了一眼,聽著笛聲,從歡快的嘹亮到低沉的嗚咽,不知不覺竟被他笛中的感情牽住,無語凝噎。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踏舟而來,行到麵前。
這荷塘本是有一小舟的,隻是因為到了隆冬,荷花不綻,荷葉也縮在了池底。泛舟塘上除了清澀幽冷,風寒噬骨,沒別的感覺。索性也就將這小舟栓在了岸邊。等到夏來,晚風吹過亭亭荷葉的間隙,隨風浮起碧翠的波浪,那時泛舟沉醉在塘心中間,才是一番絕秒滋味。
“碧影尋芳蹤,亭宛立,羅裙展,玉姬亦忘返。微雨攬清泉,香滿風,恨春遲,雪月驚皇城。”那人寥寥幾句,除了讚她美貌之外,更點了她的身份。
雪月——這京城裏也就隻有一個雪月,那就是錦繡坊的雪月繡。而董璃月是雪月繡的繡娘,這就是在民間,也再不是什麼秘密了。
“笛聲不錯,公子若是不介意,可否請再吹一曲?”董璃月依舊沉醉在先前嗚咽的笛聲裏難以自拔,也不多做作,開口就請他再吹一曲。
甚至,連名字都不曾詢問。
“再奏一曲本也無妨,隻是在下也想求個好處。”白衣男子蹁躚卻不脫塵,瀟灑的笑意不減,溫潤儒雅的聲音極是順耳,吸引人不自覺的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