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哈雅和艾登照做了,他們分立在弗裏亞兩旁,將手按在弗裏亞的背上,心中默念“賽薇亞拉”。弗裏亞開始大聲念動咒語,因哈雅和艾登隨即看到四滴血憑空穿過賽薇亞拉手臂上的皮膚,飄在空中。弗裏亞又念動了一次咒語,於是那浮在空中的四滴血就像是從剛從弓上射出的箭一樣,迅速向弗裏亞的臉飛了過來。這四滴血有兩滴進入他的左眼,兩滴進入他的右眼。這時因哈雅和艾登驚訝地看到弗裏亞兩眼泛著紅光,臉上的表情透露出極端的威嚴。實際上因哈雅和艾登從未看到過弗裏亞露出這種表情。
弗裏亞帶著這樣的表情,慢慢走到賽薇亞拉的床前,背對著屋門,麵對著賽薇亞拉。弗裏亞慢慢地跪下,同時胸口大幅度地一起一伏,好像是在深呼吸。忽然弗裏亞用連他自己都很難承受住的巨大嗓音吼了出來,把屋子裏的其他三人都嚇得差不離要坐在掃幹淨的杉木地板上。
“FomaniaAseronmethaRantikantieeeee——!”弗裏亞喉嚨中發出的一聲拖得長長的吼聲幾乎把整棟房子都震動了一下,因哈雅的心髒幾乎停跳。吼聲剛剛平靜下來,屋子裏的所有人立刻被刺眼的金色光芒照得完全無法睜開眼睛。待到光芒暗一點了,他們才勉強睜開眼睛。接下來,愛絲特爾、因哈雅和艾登所看到的場麵,他們可能再也不能忘記了。
跪在地上的弗裏亞的雙眼正在放射著金黃色的光芒,這種金色光芒不斷地鑽入昏迷著的賽薇亞拉的雙眼,兩束金色的光把兩雙眼睛連接在一起,將房屋映照得如同太陽在裏麵一般。他們看到弗裏亞的表情十分痛苦,甚至接近瘋狂。更讓他們驚奇的是,弗裏亞額頭上刻著的“X**IERA”正在從他的皮膚上分離,這七個正在流血的字漸漸移向賽薇亞拉的嘴唇。愛絲特爾看到賽薇亞拉皮膚上的淡紫顏色正在褪去。弗裏亞的眼睛還在放光,整個屋子仍然被大光籠罩,但當“X**IERA”七個字母中的“X”接觸到賽薇亞拉嘴唇的一瞬間,所有人的眼前突然白光一閃,旋即陷入黑暗。過了半分鍾多,他們才恢複過來。他們看到膚色已經恢複正常的賽薇亞拉神情平靜地躺在床上,弗裏亞渾身無力地靠在一旁的牆上,他臉上的瘋狂表情蕩然無存,已然被疲憊取代。
“嘿,朋友,說實話,我……我要不是剛才親耳聽到你的吼聲,親眼看到你所發出的光芒,我還真會以為這是一場荒誕的怪夢哩。”被吼聲和強光刺激得半躺在地板上的艾登流著汗說,“剛才我們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直到我們現在看到你無力地軟在這兒。”因哈雅仍然沒有說話,愛絲特爾則是快速站起來,小步跑向艾布特的床邊。“這裏還有個孩子需要幫助,先生……”“我知道,夫人,但請給我一分鍾時間休息。我知道當我治療賽薇亞拉的時候,你們很難受,不過,當我醫治艾布特的時候,你們可以出去等我了,我可以自己一個人做完全部的事,夫人,你隻消在我額頭上刻下艾布特的名字就可以了。“
愛絲特爾微微點頭,顫抖的手再次拿著針刺向弗裏亞的額頭。不久之後,弗裏亞的額頭上就刻上了“ABBOTT“六個字母。弗裏亞摸了一下自己額頭上的字,說:“如果你們認為光線很刺眼,那麼就可以出去等我,我一會兒就可以出來。”艾登、因哈雅和愛絲特爾三人對視一下,退了出去。因哈雅小聲對愛絲特爾說:“夫人,請問你的孩子們是怎麼得這病的?”“他們沒有觸碰過什麼奇怪的東西。但是他們在附近的魔法學院上學,我想,好學的賽維和艾布特有可能在自己鑽研魔法的時候不小心念出了黑魔法的咒語吧……”愛絲特爾的語氣充滿疑慮和迷惑。
他們下到客廳,圍坐在茶幾旁邊。愛絲特爾最先坐了下來,她顯得渾身無力,但臉上的表情似乎是看到希望了。“兩位先生,請問,你們叫什麼名字呢?”愛絲特爾問道。艾登答道:“我叫艾登·塞伯吉斯,曾是獵人,這個月才滿21歲。很抱歉我隻能告訴你這麼多了。”“謝謝。那麼,請問你呢?”愛絲特爾臉上似乎有了點笑意。“我叫…因哈雅·貝瑞皮耶…”因哈雅為了不被人認出,隻好撒謊,“我20歲。很遺憾,我沒有工作,但我曾學過油畫、劍術和裏拉琴。去年我還因為賣了幾幅自己的畫的油畫而掙得一點錢,當時我以為夠花幾年了。”
二樓的臥室裏傳出弗裏亞的吼聲。
“謝謝你們告訴我關於你們的事情,艾登,因哈雅。那麼,我能問一下那位治好孩子們的那位先生是誰嗎?”因哈雅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他的名字是弗裏亞·瑞斯伽達斯。他對魔法非常精通,甚至達到戈摩奈斯的水平。我們一致認為,如果他願意,他完全可以去當丐丹王國最高學府的魔法教授。”“最高學府,你是不是指五百年前的那位有史以來最有名的學者,博萊菲,在韋莎城創辦的諾丹格學園?”“你說的沒錯,夫人,就是它。在那裏教學的教授們至少要得到博士學位——你知道,在丐丹王國,精通於魔法的博士少之又少。”“照你這麼說,他就是魔法學博士囉?”“不,夫人。他沒有學位,他沒上過學。他曾跟我說過,他十分不幸,他出生後,被無力撫養他的親生父母遺棄在伽澤崔瓦邊境的荒野中,一對善良的戈摩奈斯夫婦找到他並撫養他。他從小就從養父母那裏學到魔法,並且學會伽澤崔瓦語,奧福斯語和丐丹語。他長大後,養父母因病去世了。他離開了伽澤崔瓦,來到丐丹的霍赫頓,就住在那裏。我在那裏遇到他,和他成為朋友,直到現在。”
因哈雅說完後回了一下頭,看到無力地趴倒在臥室地板上的弗裏亞。他似乎已經累得昏過去了。“嘿,老兄,你沒問題吧?”因哈雅立刻跑上去把他扶起來,慶幸的是弗裏亞並沒有昏倒。他虛弱地說:“我很累…但我很高興,孩子們都康複了…“弗裏亞停了一下,臉上露出笑容,繼續說:“幫我轉告那位夫人,你就說她的孩子們都很可愛。他們長大後一定會迷倒許多沒有愛人的人…她一定會很高興。好了,我覺得我現在要去休息一下。“
愛絲特爾聞聲走上樓來,看到躺在床上的兩個孩子都恢複正常了,並且他們正在安靜地睡著。她的眼淚再次掉下來,但是這次是因為過度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