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在一起不好嗎?”
“好。”
“那為何?”
“我怎甘心像個凡夫俗子那般 活著,要知我曾是天宮的妃子。”
“做凡夫俗子不好嗎?”
“不好,不好。”她尖聲的叫,往昔的柔美在他眼中碎裂。
“你要我做什麼?”他泄了氣般,原來,這一切不是她要的。
“我要你與我衝上淩霄,殺了新君。”
“朝容,你瘋了。”他大驚失色。
“我沒瘋,”她冷冷的看著他,“是你從不曾了解我。”
“不了解你?”
“對,”她道,“我感謝你將我救出來,但我再也無法忍受住在這裏,我要奪回我的一切。”
“那你可曾愛過我?”最後一刻,他絕望的問她。
她淩利的眼中終於現出些許柔光:“愛,從第一眼起。”
他苦澀的笑:“好,有你這句話,我死也心甘。”說話間,他以手為刃,將她劈暈過去。
幾日後,天帝在喝了用天池水烹的茶後,毒發身亡。
又是幾日後,因為新帝無後,所以先帝唯一女兒登基,成為新一任的天帝,新帝之死成了懸案。
仙界眾說紛紜,傳的最多的是,那日將朝容母女救走的君蓮化成毒蓮開在天池中,天帝不察,喝下有毒的天池水才毒發生亡,更有人說,那是君蓮與朝容合作的陰謀,目的就是讓朝容的女兒稱帝。
一時之間,越傳越烈,直到傳入赤霞君耳中,他親自抓來兒子,在淩宵寶殿與眾仙對持。
君蓮不肯下跪,隻是遙遙的看著坐在新帝之後的朝容,幽幽的笑了。
“是我所為。”他承認。
眾仙嘩然。
“是我覬覦朝容的美貌,所以將她搶了去,但她寧死不從,說就算老死在天牢,也要做天宮裏的人,於是我憎恨起天帝,我不僅要殺了他,我還要毀了這淩宵寶殿,”他眼睛始終盯著朝容,“到時看你還怎麼回到天宮去?”他說話時隱隱有瘋癲之色。
眾仙議論紛紛,將信將疑。
然而,殺了天帝是不爭的事實,依天律,就要施天刑,用碎魂鞭將他的魂打碎,從此魂飛魄散。
眾仙礙於赤霞君的麵子都不作結論,正在決而未決之時,座上已是太後的朝容忽然發話。
“你說的可是實話?”他問君蓮。
“是。”
“沒有人指使你?”
“沒有。”
“那……。”她忽然停住,望著神情悠然的君蓮,沒了下文。
“怎麼?”君蓮反問。
朝容的眼用力的眨了眨,半晌,沉著聲音道:“依天律,受鞭刑,從此魂飛魄散。”
“誰來行刑?”君蓮並沒有懼怕之色。
“我。”朝容站起來,下巴微微的顫抖。
腦中是君蓮對她說過的話:親自替我行刑,才可以讓眾仙不再對你有懷疑,就算有,也再沒有人敢說。
於是君蓮笑:“好,就你吧。”
魂飛魄散之時,君蓮似乎看到了朝容的淚,他幽幽的笑,漸漸消失。
離魂界。
風畔藏起了君蓮的記憶碎片,忘記,可能最好。
所以他對君蓮說:“你就叫小黑。”心裏卻想,誰會想到那曾與天帝齊名,赤霞君的繼承人呢?
一個情字。
就算在仙界的那個人一直在為他結魂,但誰都知道,依他的罪,就算轉世也活不過一年,然後再轉世,再死去,無止無休。
“小黑,你想轉世成男還是女?”
小黑想了想:“不知道,隨便吧,如你所說,我一世最多活一年,是男是女又有什麼關係?”
“如果你轉世成為女子,我可否借你的肉身幾年?”
“做什麼?”
“為一個我愛的人,這幾年她會替你做善事,積德,來償還你身上的孽障。”也是結束他這種輪回唯一方法。
“愛?”小黑似乎第一次聽到這個字,黑色的魂晃了晃,“那是什麼?”
風畔看著他:“是你方才心中湧起的那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