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遠處也同樣傳來了讓他在意的聲音,那是某個首領的慘叫聲。
“老實呆著,我等下再過來收拾你!”
說了一句能讓不知情的人捧腹大笑的話,因為不管是對比體型還是對比真正的戰鬥力,忘憂都能碾壓他,可是就因為這句話,忘憂真的就縮在那裏動都不敢動。
拄著沾滿鮮血的戰錘,唐風一步一頓地朝那個獸化首領走去,踏著滿地的鮮血與某些內髒拖延出來的惡心痕跡,這些都是那首領在妄圖逃跑的過程留下的,而他又怎麼可能逃跑得了呢?早就被林濤痛打落水狗般給抓住,用那把斷劍挑斷了雙手的手筋,讓他躺在地上慢慢流逝鮮血而死去。
“你來了,來殺我了,看啊,這就是末日,這才是末日!和你想的相差多少?”他並不是說一些求饒或者請求的話,而是如回光返照一般恢複曾經那股囂張,雖然聲音有氣無力,但是很清晰和穩定,隻是口氣倒又讓人足夠討厭。
“我來殺你,你來殺我!這是報應,這是因果循環,這是老天開眼……那麼你說你其實究竟有什麼不同?你會因此而放過我嗎?哈哈,不會,就跟我一樣……爺爺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呢?放心,我會地獄等著你的!哈哈哈!”
說罷,他癲狂地哈哈大笑起來,卻被林濤一腳踢中了頭骨,而笑聲也如被掐住脖子的鴨,戛然而止。
其實就算是唐風真的能放過他,可林濤會不會呢?如果將角度換一下,以林濤來說不僅被打擊了士氣,原本精彩策劃的一場獵殺行動變成差點團滅,手中的寶劍又折斷,更是一名戰力重傷,不管為了重振士氣還是純粹泄憤,都不會留下他的吧。就算再退一步吧,林濤都放過他了……以他這瀕死之身,被孤獨一人地拋棄在荒郊野嶺,真的能活下來嗎?要知道,他的獸化力量已經逐漸在消失了。
“是的,我是來殺你來了,但是不一樣,”朝林濤點點頭,親自將腳踩在那首領的胸口,隻是輕輕踏上沒有多少發力,卻已經傳出了幾聲汗毛倒立的骨裂聲,“因為你殺我們,是搶劫是不正義的,而我們是自衛,是正義的。”
聽著這些話,那首領咧嘴笑了起來,輕輕吐了聲:“狗屎。”
“是啊,你隻會噴糞當然吐不出象牙來。”
“那你倒是告訴我啊……”那首領伸出了已經重新恢複為人類肢體的手臂,無力卻堅定地抓著唐風的褲腳,“當那些怪物在屠殺人類的時候你的正義在哪裏?當你隻能躲在櫥櫃裏看著自己家人被怪物吃點的而隻能不甘又恐懼地祈禱時正義又在哪裏?當滿城的人能為了一點點食物就相互殘殺時,你倒是告訴我那TM的正義究竟在哪?!”
深深地歎了口氣,望著這個因為過度動作而牽動傷勢,痛苦地咳出鮮血和某些內髒碎塊出來的男人,唐風陷入了某種不能說是同情,隻能說是惋惜的情緒裏。
或許,他也曾經想做個好人。
“我很抱歉在你接受苦難的時候正義沒有降臨到你的身邊,這可能是一個盲點。”
將戰錘抵在那個男人的頭顱邊,讓那冰冷的錘麵接觸到他的臉。這個危險的動作讓他潛意識的生存欲望發作,全身小幅度的顫抖,眼神飄忽不安。
“其實,我也還不知道正義在哪,所以我也一直在努力地尋找著……”
戰錘揮起,如同在打一場休閑的高爾夫球賽,在重力地作用下優美地揮杆,那弧線精致得好像一道嶄新的彎月。
“而在我找到之前……”
那個可憐的腦袋終於不堪重負地和脊椎分離開了,爆出一團濃鬱到讓人嘔吐的紅白之物,盡情地潑灑在已經步入黑夜的天空中,洋洋灑灑之間或許還有些詭異的美感?
在那個可憐的人失去意識之前,他隱隱約約似乎聽到了唐風的最後一句話。
“我,就是正義。”
凝視著那個瞪圓了獨眼,似乎是痛苦又似乎因為得到解脫而顯得安詳,在空中翻轉時隱時現的臉龐,莫名地笑了起來,道:“而且很遺憾的是你還說錯了一點……”
伸出手指指著自己,對著那跌落在地上的頭顱,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真誠微笑:
“我啊,隻會上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