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書房密談計中計(1 / 1)

“什麼?竟有此事?”這幾日,昭華甚少出府,而尚王府內又都是逾明的人,他不知道也正常。

桓度便將近日嫮雲的行蹤告知了昭華,“汝縣主之名我亦聽過,如今陛下大選她必在其列,嫮雲去結交她有何意圖?”

“難不成她是想借汝秀之手對付逾明?”以汝秀之貌得寵是必然,嫮雲前去結交她除了此事還能為何,昭華心中還有疑慮未解,此刻又聽桓度來講這些,心裏莫名煩躁起來,他真是不知道嫮雲到底在想些什麼。

桓度自然知道昭華的憂慮,這些時日嫮雲總是刻意躲著他,他根本沒有機會去詢問,但對於此事,他還是想多言幾句。

“若是從前的嫮雲,斷然不會加害任何人,但今時不同往日,為了你有些事情她難免偏激了些,若許昭儀失子真與嫮雲有關……”桓度頓了頓,望著昭華嚴肅說道:“任何人都能責備她,唯獨你不能。”

昭華略有些驚訝,卻也感激桓度對嫮雲的照顧,坦白道:“我確實擔憂昭儀失子與她有關,但即便真是她做的,我心中所想的也並不是責備於她,而是她心中是否會因此為難自己,若世上真有報應一說,我情願報應到我身上,也不願她為我受任何罪責。”

自小一同長大,嫮雲心性她豈能不知?若昭儀失子真與她有關,恐怕她才會真正的為難自己。小人無過,君子常錯,莫不如是。

桓度眼睛忽閃,良久才言道:“你們姐弟情深,實在難得。”

昭華歎息:“我自詡了解她,可自從逾明登基後,我越來越看不懂她了,我隻是希望她能平安喜樂,並不需要她為我做什麼,但我又無法阻止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越陷越深。她曾言自己詐死的消息瞞不了逾明太久,如今四處走動或許逾明已經查到了她,可我不明白她到底憑什麼認為逾明不會再傷她?縱然朝臣和百姓都有了交代,但隻要她還活著還在鄴城行動,就總有被人抓到把柄的一日,對逾明而言,隻有她真的死了才有益處,她這樣做豈非太冒險?”

桓度盯著昭華不語,昭華皺眉言道:“我已是這般心急,你如此盯著我做什麼?”

桓度笑言:“此番回鄴,看到變化最大的就是殿下你了,嫮雲不隻一次對我提起,擔憂你行事衝動對自己不利,如今看來,你倒比嫮雲還沉穩了許多,果然世事變遷,人的心性也會隨之改變。”

昭華苦笑:“我心匪石,自不可變,要說心性變化倒不至於,隻是如今思慮的事情多了,難免畏手畏腳。”

“此言差矣,思慮周全是好事,怎能言是畏手畏腳。”

二人在書房密談,忽聞房外有腳步走動之聲,昭華與桓度對視一眼,朗聲言道:“雖說你曾為許昭儀診治過,但陛下聖明,許昭儀失子與你無關,君切勿惶恐過甚。”

桓度也朗聲道:“殿下所言極是,陛下雖愛重昭儀,但聖心獨裁是非分明,乃百姓之福。”

昭華前去開窗,聽得門外腳步漸遠,唇角一揚就勢將窗子推開,桓度從袖中掏出一黑色陶瓶,放於昭華手中,昭華低聲道:“多謝。”便將陶瓶藏好。

送桓度出府時,桓度忍不住悄聲言道:“此藥雖不會傷及根本,但畢竟有幾分毒性,用之慎之。”

昭華點頭:“寬心,我有分寸。”

錦月樓,許昭儀聽聞陛下將至,愣了愣神連忙踏出殿外等候,遠遠的見陛下坐於羊車之上,羊車緩緩往錦月樓駛來,許昭儀突然就紅了眼眶。

逾明下車,將跪在殿外的許昭儀扶起,語氣略顯責備:“夏日苦熱,你身子還弱怎能跪在殿外?如此不愛惜身子讓朕心疼。”

許昭儀一下子撲到逾明懷裏,也不管四周奴仆看著,嗚咽道:“妾還以為陛下再也不理妾了。”

逾明淺笑,牽起她的手往殿內走去,“淨說傻話,可是怪朕許久不來看你?”

許昭儀慌忙跪下,“妾不敢。”然神情好不可憐。

逾明扶起她,攬著她在軟墊上席地而坐,柔聲道:“朕並非不想來,而是不敢。是朕沒有照顧好你和孩子,才讓你遭此重罪,見你那般傷心,朕既心疼又自責,所以不敢來見你。”

許昭儀大驚,以往陛下雖然寵愛她,但即便無人之時也總帶著一絲疏離,從未這般情真意切,這令許昭儀既驚又喜,雖然她失去了腹中胎兒,但若能以此博得陛下的憐惜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