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嫮雲詐死,這其中有太多的疑點,以逾明多疑的性子,怎會不探明究竟?嫮雲知他心中所想,出言解釋道:“逾明派人來驗屍首是真,有醫者桓度在,找個與我相貌相同之人並不難,所以你無須為我擔憂。你初立王府,且府內都是逾明的人,你行事務必要小心,逾明現在可就盼著你犯什麼錯呢,先前你抗旨,他為表仁義饒恕了你,可不會再饒你第二次了,你……”
昭華聽到“桓度”之名,哪還聽得進嫮雲之後的念叨,連忙打斷問道:“桓度?一直在南魏遊曆的醫者桓度?”
嫮雲點頭,昭華欣喜道:“他竟然回來了,不過有他在你身邊,我也放心許多。”
桓度此人盛名遠揚,天下恐無人不知,本是燕國人,卻好遊曆南魏,通常一去就是多年,醫術了得,號稱無不可醫之人。
世上曾有傳言:旁人醫不了的桓度能醫,桓度醫不了的天下無人能醫。
若論嫮雲、昭華二人與桓度的淵源,還要從一年前先皇後那場大病說起,先皇後趙氏自幼身子便弱,少時便生過一場大病,得一位遊曆的高人醫治痊愈,此後一二十年再無病發。一年前朝堂間事物繁雜,幾個老臣極力聲討後宮幹政,先皇後一氣之下便又病倒,先皇愛重趙氏,接桓度入宮為先皇後診治,昭華與嫮雲便是那時結識了桓度。
一盞茶的功夫很快便過去了,未免逾明懷疑,昭華不能久留,嫮雲心中有抉擇但怕昭華聽到消息擔憂,便快速說道:“逾明雖暫時相信我已身死,但隻要我有行動總會被他捕捉到蛛絲馬跡,所以詐死隻是給朝臣們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而對逾明而言,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皇位也好人心也罷。所以我還活著的消息瞞不了逾明太久,與其到時陷入被動,不如我先主動出擊。你且放心,有桓度在,我的安危可以保證,你萬不可自亂陣腳。”
昭華也嚴肅起來,如今他身邊都是逾明的人,不過他尚且應付的來,唯一擔心的便是嫮雲,但他也知嫮雲心性,決定的事情絕不會更改,臨走之際隻是拉著嫮雲的手說道:“有阿姐此言,我便放心。”
宮內許昭儀有孕,陛下本就寵愛昭儀,如今更是關懷備至,每日裏都會抽出時間到錦月樓陪伴昭儀,後宮的女人們個個伸長了脖子等也沒用,在陛下心中,誰都及不上許昭儀的分量。
若是許昭儀這一胎生下了陛下的皇長子,皇後的位子自然是沒跑了。
這不,錦月樓時不時傳出嬉笑聲,可酸死了一個個路過的後宮佳人們,要說這許昭儀,也就是臉蛋長得好看些,一沒才學二無背景,陛下到底因何如此喜愛她,後宮美人們不知,就連許昭儀自己也時常惶恐。
錦月樓內,逾明歪在軟榻上看書,每當這個時候,許昭儀都會安靜的陪在陛下身邊,不管在外人麵前許昭儀如何恃寵而驕,起碼在逾明麵前是溫婉可人的性子。
“朕朝陽殿還有政事要處理,明日再來陪你。”逾明起身,隨身將書本拿在手裏,忍不住感慨道:“黃紙是真的好啊,記得字多又比簡輕便,搞不懂那些老臣怎麼就不喜歡。”
許昭儀聽不懂這些,隻是靜默不語,看著陛下往外走去,才在身後躬身道:“妾恭送陛下。”
看著陛下走遠,許昭儀直起身輕撫自己的小腹,口中喃喃道:“好孩子,你可一定得是個皇子啊。”
妤近身來伺候昭儀,恰好聽見這句話,得意道:“陛下愛重昭儀,就算是公主陛下也寶貝著呢。”
誰知許昭儀麵色一沉,冷冷的瞥了妤一眼,怒道:“誰要你在這兒瞎殷勤,還不到外麵給我掌嘴!”
妤自知說錯了話,麻溜退了出去,隻聽見一聲聲巴掌打在皮肉上的聲音。
逾明前往朝陽殿,路上還在想怎樣讓豪門望族放棄帛簡改用紙張記字的事情,帛簡昂貴,每月光這筆開銷就是一個大數目,且最近新研製出的蠶繭紙,紙張白淨如霜,實在應該大力推廣開來,而要推廣一件新事物,必得從豪門望族下手,誰讓本朝民風開放,百姓大多喜歡跟風呢。
逾明踏入朝陽殿,還未想出好的方法來,穀便上前說了件讓他欣喜的事情。
“你說姓王那老頭病倒了?”逾明先是一愣,後才發現這實在是一件天大的喜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