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有些唏噓。悶油瓶說得果然沒錯,對過去的執念越深,終極就越危險。
“嗨,別想了,神經病就該是這個下場。你好好歇一會,這裏的時間恢複正常了,不過隻能持續一天,瞎子去開船了,咱們待會就走。”
說著,胖子就起身走到一邊,看樣子好像是去上廁所。
我坐起身,卻發現悶油瓶還站在原地,有些愣神地看著我。我啞然,心說這家夥,難道真以為我要死了?
見我看他,悶油瓶好像回過神來。他嘴唇動了動,終於開口道:
“你不應該這樣做。太危險了。”
“彼此彼此,你做的危險事也不少。”
我笑道。
悶油瓶卻沒有笑,仍然很擔心地看著我。我倆默默對視,氣氛一時間有些僵持。半晌後,他歎了口氣,終於退讓了。
“下一次可能不會這麼好運。”
我嗬嗬一笑,正想再說幾句俏皮話緩和一下氣氛,忽然就聽到不遠處傳來胖子的驚呼:
“別動!什麼人?”
我一回頭,竟然就看到不遠處山坡上的碎石間,赫然站立著一個老者。他須發皆白,人卻很有精氣神,高鼻梁深眼眶,儼然是一個西方人。看上去,倒是頗有些像指環王裏的甘道夫。
更詭異的是他身上的服飾。這人穿的不是尹淵的裝扮,而是非常筆挺的西裝。再一細看,似乎連領帶都打上了,整個一社會名流精英形象。
胖子撿起了一塊石頭在手裏掂了掂,低聲問道:
“小哥,天真,這......這是什麼路數啊?是白求恩還是他媽的司徒雷登啊?”
我心說我怎麼知道,這太他媽離譜了,這種地方冒出這種人,簡直跟恐怖片差不多啊。正想起身警戒,悶油瓶忽然摁住了我。
“不用擔心,”他走到胖子身邊,拿下他手裏的石頭。“是塞爾勒·亨德烈。”
塞爾勒·亨德烈?
我一下子驚呆了。這就是那本筆記的作者,他果然沒死!
再一抬頭,就見老人已經走到了近前。他笑著打量了一下我們。
“別擔心,我和我那個弟弟不一樣,我對長生沒有那麼大的執念。”
他的中文口音居然非常純正。
悶油瓶看著他,好像在看一個多年未見的故人。他淡淡道:
“你老了。”
“可你還是這麼年輕。”
老人歎了口氣,又走到我麵前,伸手把我扶了起來。我發現他雖然蒼老,但相當健壯。
“吳先生,你爺爺是我認識的最聰明的人之一,可和他比起來,你的勇氣和智慧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我愣了愣。
“您認識我爺爺?”
“老相識了!”
老人大笑起來,有些老頑童似的衝我眨了眨眼。
“不然你以為你爺爺一個土夫子,哪裏來的記筆記的習慣?”
他笑完,又抬頭看向遠方的海麵。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友軍是哪裏冒出來的。悶油瓶卻好像想起來了什麼。
“最後那一次行動,你沒有跟我們回去,”他皺了皺眉,“你留在了這裏。”
“是啊,當時我隻是想看看,永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