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在,在城東十裏雙花巷!”張寡婦猛地回過神來,待那人像一陣雲彩輕輕飄走了還回不過神來。
“張寡婦,回神了!人家早走遠了!”
張寡婦弄了個沒臉,啐了一口調笑的人,扭著腰肢進了裏屋,心想定要打聽打聽誰家的公子,還要把壓箱底的那件靛藍裙子穿上…。
這邊劉知縣剛打發了幾個騙錢的江湖術士,正急的團團轉,聽得小廝來報,說門口有一位仙風道骨的道爺侯著,說是能解大人燃眉之急,瞅著模樣甚是端穩,像是有兩把刷子。劉知縣這會兒已是病急亂投醫了,什麼道爺和尚隻要跟法術沾點邊的都一律請進來,便吩咐小廝迎進來。
這位道爺便是剛才茶館那位,出了茶館便一路奔向知縣府,剛一進門便感覺滿滿的妖氣撲麵而來,他嘴角單邊勾起笑了笑,很是風流倜儻,看得引路的小廝心下不忿,這年頭,連道士都得刷臉了嘖嘖嘖。
劉知縣卻不這麼覺得,覺得這道士細皮嫩肉白白淨淨得這般年輕,心下不免有幾分輕慢,“這位小道爺不知在哪間道觀高就啊?”
坐在下首那人不緊不慢的吹開茶葉沫喝了一口,抬眸淺笑,“在下甄衍,不過一屆遊方道士。遠遠觀見大人家裏妖氣衝天,便知此處有患。”
劉知縣聽了更是了然,便不再多問,一模一樣的話他這幾日聽了百八十遍,耳朵都要出繭子,腹誹道大概隻是個想碰碰運氣的小道士罷了,便不甚在意的問道:“不知道長有何高見?可否即日登壇作法?”
甄衍又是一笑,“妖多喜陰,須待我夜間查看,方能找出症結所在。”言下之意是要過夜了。
劉知縣麵露不喜,卻也礙於良好修養未能發作,便吩咐小廝招呼他下去。小廝見老爺態度輕慢,便將他安排到了偏房。
甄衍對此似乎並未在意,用過飯後,便熄了燈。劉知縣聽得下人這般稟報,搖著頭踱向了大女兒的園子。
黑暗裏,甄衍端坐在窗前,手裏撚著一團樹葉,張手結印,幻化了一隻式神出來,那式神是蝴蝶模樣,繞著甄衍飛了幾圈便徑自出了門去。不多時,那式神歪歪扭扭的飛了回來,剛停在桌子上便像力氣用盡了一般垂下了翅膀,甄衍微微皺眉,大手一掃,那式神身上現出一行字:
呀呀個呸的你個偷窺狂。
甄衍嘴角驀地狠狠抽搐了幾下,用手捏了捏眉心,平複了一下心情,又摘了一片樹葉幻化了一隻式神,又加持了一道法術,才放了出去。不多時,那式神飛了回來,又是歪歪扭扭的模樣,跌到桌上就現出了原形,還是一行字:
再看狗帶!
甄衍再也忍無可忍,踹開門一陣風一樣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