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茶館的張寡婦便是這次百姓自發的運動中的中流砥柱。她本是北方人,在此開茶館十餘年之久,性情豪爽,常有走街串巷的小販或者來做生意的外地人來她這裏歇腳喝茶,是以知識見地極為淵博,鄰裏誰家小牛有問題也都來問她。這日,張寡婦的茶館依然是坐了許多人,皆是聚精會神的在聽她說知縣府中的最新進展。
“上次不是說我有個侄女在劉小姐房裏做丫鬟麼,嘖,據說這幾日那劉小姐竟整個身子長滿了鱗片,渾身奇癢無比,一撓就哢哢出血(請自帶東北音),好好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就成這樣了!”
“那妖物……”問話的人不由壓低了聲音,“可看清什麼模樣了?”
“唉馬,據我那侄女說,那妖物身長八尺,一頭黑毛,張牙舞爪,也是渾身長滿鱗片,特別是那一對眼睛,猩紅猩紅的活像一對大燈籠!看誰誰倒黴!話說這知縣大人一直本本分分的,誰知竟遭此橫禍!”
言及詞,眾人皆一片唏噓,七嘴八舌說起各自看法來。
“要我說,莫不是魚精作祟!”
“瞧著這情形也是,可這知縣府當初不是專門請過師傅看風水,說這位大人命裏缺水,這才在這大女兒園子裏人工引了一渠活水改改運勢,這麼說當是不該如此。”
“怪哉怪哉,隻盼別殃及我等!”
“說起這劉二小姐劉琪,可有人知道?”張寡婦喝了口茶,一臉神秘莫測。
“這位二小姐倒不怎麼出來,怎麼?”
“這位二小姐原是知縣府裏一位小妾所生,出生不久生母就死了,大房不喜,本想打發到鄉下去,礙於知縣大人才未能得償如願,隻是這處境,怕是比丫鬟好不了多少。”
“呀,知縣家還有這等秘辛!”人群中再次炸開了鍋。張寡婦等熱乎勁炒夠了,便接著往下說:“不過這二小姐劉琪,真真是好性子,長姐中邪以來,日日吃齋念佛,為姐姐焚香禱告,偏這大小姐還不領情,口口聲聲說是二小姐使得壞!”
“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哪能有這般詭詐的神通,定是這大小姐杯弓蛇影了!”
眾人紛紛附和的檔口,茶館角落裏一個天青色的身影慢慢起身,頭上戴著白紗做的冠,一絲不苟的將一半頭發束起,轉身的時候發尾在身後帶出一個優美的弧度,慢慢踱到張寡婦麵前,開口說道:“那知縣府在何處?”
張寡婦道是誰發問聲音這般好聽,待對上眼,一張臉刷的紅到脖子根,一顆少婦之心砰砰直跳。猶記得幾年前出外販茶來到越州,也曾在兔兒爺館窺上那麼一窺,原本以為頭牌公子蝶舞是這世上最俊俏的爺們,沒想到今日竟見著個這等天人之姿的男子,一時間磕磕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恩?”那男子微微皺眉,似有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