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看這閻圃的態度,應該是不會是找我宣戰之類的了:“你家主公讓你來,所為何事?”
閻圃答道:“我主自任漢中太守以來,雖與大人並未謀麵,但對大人仰慕以久,曾共舉義兵,以伐曹操。如今劉備自恃為漢室宗親,又任反曹盟主,曹操一滅,更是自認居功至偉,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中。自大人入主蜀中以來,我主與大人秋毫無犯,共保蜀中。但那劉備,屢屢興兵進犯大人治下江州諸地,更以大漢皇叔身份向我主施壓,要我主出兵助戰。”
我心中登時一驚,那張魯與劉備聯軍,我雖不怕,但卻勝之不易,一旦陷入巴蜀戰場之中脫身不得,江南均勢一破,無論是劉備還是孫堅占優,再出兵荊南,我可就危險了。
不過轉念一想,心中釋然,既然這閻圃當麵說出,張魯自然是無意與劉備聯兵了,臉上卻不動聲色地道:“哦?劉玄德倒真有眼光,你家主公若真的來攻,我可抵擋不住。”
“大人說笑了。”閻圃沒料到我說出這滅自軍威風的話來,連忙解釋道,“我主欲與大人交好久矣,又豈會聽那劉備之言,對大人妄動刀兵。圃此來是奉我主之命,欲與大人結為同盟,共同進退。”
結盟?張魯要和我結盟是什麼意思?兩位軍師都沒有說話,我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閻使路途勞頓,先下去休息,這結盟一事,我也不能馬上決定,等到明日再議吧。”我既然不能給閻圃一個準確的答複,隻好讓他先去休息,等我同法正、龐統商量一下再說。
閻圃也明白這事一時之間是定不了的,向我告退之後便隨著領路的親兵走出帳外。
“二位軍師怎麼看?”我見兩個當軍師的在一邊玩深沉,忍不住先出聲問道。
龐統沒答話,倒是法正笑著說道:“其實主公心裏早有定計,又何必問我等呢。”
我一下子愣住了,我有定計?有定計還問你倆幹嘛:“孝直軍師何出此言?我若已經有了決定,又何必再來問你們。”
龐統這時接過話頭道:“那主公到這臨江紮營已半月,為何不再作寸進?”
“這……自然是擔心成都的安危。我軍如果進兵,萬一成都有事,與劉備軍戰於永安城下的我軍必然救援不及,到時蜀中局勢隻怕不好收拾。但是如果從營中調兵回防成都,我又擔心進攻永安的兵力不足,實在有些拿不定主意。”
龐統哈哈一笑,道:“主公所指成都有事,成都能有何事?還不是怕梓潼的張魯軍麼,既然張魯前來結盟,我軍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了。其實我和孝直早已商量過了,就算那閻圃不來,我們也打算向主公進言,與那張魯加深關係。”
是了,這事我能想到,二位軍師怎麼會想不到,但心中仍有疑慮,便對龐統道:“士元軍師所言不差,若是與那張魯同盟,對我軍自是有大大的好處。但是這與張魯同盟和當初結成聯盟不同,隻要目的達到就可以毀約不遵,若是我軍同張魯結成了聯盟,自然不能輕易毀約,否則必遭天下人非議,以後更是無人信任。但那東川之地,與我蜀中相連,若是不取,今後定然是個大患。”
龐統不再答話,法正現在與他已經算有了相當的默契,立即又接上話來道:“主公所慮雖是,但現在並不宜取東川。我軍蜀中兵力不足以兩線開戰,想從荊南調兵前來又太過遙遠,這是其一;那張魯看似老謀深算,卻是謹慎有餘而進取不足,隻要沒有十足把握取我蜀中,他必不敢多方開戰,這是其二;巴蜀天險,張魯占了十之八九,陽平關、葭萌關、劍閣、定軍山等要地皆有張魯軍把守,我軍要攻張魯,實在不易,但若與張魯聯盟,這些關口則成了我軍蜀中北麵的堅強屏障,這是其三;張魯與孫堅、馬騰交惡多時,我軍再借結盟之機讓其出兵助攻永安,不論兵馬多少,則張魯和劉備再無回旋餘地,有此三家強敵,張魯哪還敢輕易與我軍開戰,這是其四。有此四點,隻要我軍與張魯結盟,再使其與劉備開戰,則張魯隻能依靠我軍這一盟友以為助力,我軍也有去了北麵隱憂,同時多出一道北方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