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 氣度修煉之十一——德智圓滿(4)(1 / 3)

人總是人,不是全知全能。他的主觀上的反映、體會和判斷,和客觀的道理總要有一定的差距,有或大或小的錯誤。所以讀書僅至得其意還不行,還要明其理,才不至於為前人的意所誤。如果明其理了,我就有我自己的意。我的意當然也是主觀的。也可能不完全合乎客觀的理。但我可以把我的意和前人的意互相比較,互相補充,互相糾正。這就可能有一個比較正確的意。這個意是我的,我就可以用它處理事務,解決問題。好像我用我自己的腿走路,隻要我心裏一想走,腿就自然而然地走了。讀書到這個程度就算是能活學活用,把書讀活了。會讀書的人能把死書讀活;不會讀書的人能把活書讀死。把死書讀活,就能把書為我所用,把活書讀死,就是把我為書所用。能夠用書而不為書所用,讀書就算讀到家了。

從前有人說過:“六經注我,我注六經”。自己明白了那些客觀的道理,自己有了意,把前人的意作為參考,這就是“六經注我”。不明白那些客觀的道理,甚而至於沒有得古人所有的意,而隻在語言文字上推敲,那就是“我注六經”。隻有達到“六經注我”的程度,才能真正地“我注六經”。

最平凡的時候是最高的

最平凡的時候是最高的,真正的真理是在最平凡之間。

唐代的李翱十分崇尚唯嚴禪師的德行,所以在他任朗州刺史時,曾多次邀請唯嚴禪師下山參禪論道,然而都被唯嚴禪師婉言謝絕了。沒辦法,李翱隻得親身去拜見唯嚴禪師,去的那一天,正好碰上禪師在山邊的樹下閱讀經文。

雖然是太守親自來拜訪自己,但是禪師卻毫無起迎之意,對李翱表現得不理不睬。見此情形,侍者便提醒唯嚴說:“太守已等候您很長時間了。”唯嚴禪師隻當沒聽見,隻是一個勁兒地閉目養神。

李翱偏是一個性子火暴之人,他看禪師這種毫不理睬的態度,就忍不住怒聲斥責道:“真是見麵不如聞名!”說完便甩著袖子想離開。

這時候,唯嚴禪師才慢慢地睜開眼睛,慢條斯理地問:“太守為什麼會看中遠的耳朵,而輕視近的眼睛呢?”

這話是針對李翱“眼之所見不如耳之所聞”而說的。李翱聽了也很吃驚,忙轉身拱手謝罪,並請教什麼是“戒定慧”。

“戒定慧”是北宗神秀倡導的漸修形式,即先戒而後定,再由定生慧。但唯嚴禪師是石頭希遷禪師的法嗣,屬於惠能的南宗,講究的不是漸修,而是頓悟法門。

因此,唯嚴禪師便回答他說:“我這裏沒有這種閑著無用的家具!”李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得問:“大師貴姓?”唯嚴禪師說:“正是這個時候。”

李翱更糊塗了,他隻好悄悄地問站在一旁的寺院總管,剛才大師回答是什麼意思?總管說:“禪師姓韓,韓者寒也。時下正是冬天,可不是‘韓’嗎?”

唯嚴禪師聽後說:“胡說八道!若是他夏天來也如此問答,難道‘熱’嗎?”

李翱忍俊不禁,笑了幾聲,氣氛頓時輕鬆多了。他又問禪師什麼是道。唯嚴禪師用手指指天,又指指地,然後問他:“理會了嗎?”李翱搖搖頭說:“沒有理會。”

禪師又說:“雲在青天水在瓶。”李翱還是不解。

唯嚴禪師的“雲在青天水在瓶”大約有兩層意思,一是說,雲在天空,水在瓶中,正如眼橫鼻豎一樣,都是事物的本來麵貌,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你隻要領會事物的本質、悟見自己本來麵目,也就明白什麼是道了。二是說,瓶中之水,猶如人的心一樣,隻要保持清淨不染,心就像水一樣清澈,不論裝在什麼瓶中,都能隨方就圓,有很強的適應能力,能剛能柔,能大能小,就像青天的白雲一樣,自由自在。

這時,突然一道陽光射了下來,正巧照見瓶中的淨水,李翱頓有所悟,不禁隨口念了一偈:“煉得身形似鶴形,千株鬆下兩函經。我來問道無餘說,雲在青天水在瓶。”

不知他是領會了唯嚴說的禪機呢,還是在讚美老禪師說得好,抑或是說老禪師道行高。反正這首詩成了千古絕唱的禪偈。

唯嚴禪師開始故意不理睬李翱,是想挫挫他的傲氣和火氣,以便投入參禪問道的心境,最後見他氣和、心平之後,這才對他說了入道的真諦:雲在青天水在瓶。

“雲在青天水在瓶”是禪宗師父們最愛拿來啟發學人的一句詩偈,以此告訴人們要保持一顆榮辱不驚、物我兩忘的平常心。因為,在禪宗看來,平常心就是道,就是禪。

“平常心是道”這種說法,最早是由馬祖道一禪師提出來的,在他的語錄中赫然寫著:“無造作,無是非,無取舍,無斷常,無凡無聖。隻今行住坐臥,應機接物,盡是道。”

什麼是平常心呢?實際上,平常心就是指一種順其自然、不加強求的心態,也就是要睡覺時就睡覺,要坐立時就坐立,熱的時候取涼,寒的時候取火,沒有分別矯飾,超越染淨對待的自然生活。禪宗所說的平常心,是本來清淨自性心的一種全然顯現,它與今人所說的平常心還是有一些差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