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3)

第二天,淩晨5點,我坐上火車,離開重慶,前往雲南。

到了雲南之後,我才發現和阿菜失去了聯係,再沒她任何消息。阿晴偶爾天會發簡訊給我問我些生活的問題,我簡單的與她說了路上的生活,然後告訴她說,我到了雲南。阿晴沒有過多的追問我,隻是叮囑我注意身體。

雲南的天氣很是怪異,晴晴雨雨的。

我想我已經開始明白柳童的話,桃花鎮或許真的不存在或許每個人心裏就有整座的桃花鎮。我不知道阿菜會不會明白,我希望她可以明白。我想她應該比我明白,因為她就在那個叫桃花鎮的地方。

我開始嚐試在這裏安定下來,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累。我在一所大學附近租了間兩樓的房子,簡單的木質結構,年代想是久遠了些,有些地方開裂了很大的口子。樓梯被蟲子蛀空了踩上去會簌簌的掉下木渣來。

房東是個溫和的老太,笑起來有溫暖的空氣,讓人覺不到異鄉的悲涼與不適應。

我想,至少我可以在這裏過掉好多年了,即便是孤孤單單的。

思念像野草一樣在心底滋長,在記憶中蔓延開來,我開始忘記阿晴思念起阿菜來,想她某時某刻在做什麼,是否和我一樣思念她一樣思念著旁的人。

我發現我不再思念阿晴,我原本就是一個擅長於忘記的人,我所熟記的人都是在我生命中某個特定的時間裏出現擁有交集的人。或許,阿晴原本就是不屬於我生命中的人,她是出現隻是愛前世奈何橋上的匆匆一瞥。

阿菜。阿菜。這個在我記憶中的女子,在我向著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想前進的旅途中開始席卷我的記憶。我們有同樣的夢想,找到夢境中出現過的桃花鎮。

阿菜你知道麼?我依舊記得你的臉。

阿菜你明白麼?桃花鎮是我杜撰的。我依舊記得你。你忘了我麼?

一個人的日子,一開始總是孤單慌亂的。

一個人兩隻腳,淩亂的蹋在年久腐朽的木樓梯上,無助惶恐總是迎麵而來,一如來透明瓦中滲透下來的被濾過的陽光。

兩個月來,不長不短是時間,日子不痛不癢,不緊不慢的過著。

小蘇,這裏有你的信。房東臉上掛著溫和的笑。

謝謝伯母。

我接過信,看清楚郵戳,重慶的來信,阿晴寄給我的。樓梯依舊吱吖作響,回到自己的房間。

蘇七,你走了大抵有兩個月了罷,學校的生活無聊透頂,或許你所說的所做的都是對的。雲南還好麼,想來該是風和日麗罷。重慶已經開始變得寒冷起來,接連下了幾場雨。我已經圍上圍巾了,藍灰相間的那條,我總記得你說過,我圍起來很恬靜高貴,隻是現在沒人再告訴我這些了。蘇七我想你了,你也在想著我麼?我把CD機送人了,隻是那些我們一起聽的盤還留著。記得你說過,一條線蜿蜒而上,緊緊纏繞著胳膊盤結在耳洞中。

蘇七你還會回來麼?也許你的生活不再和我相同,你的選擇是對的,但我終究做不了你,我依舊背負著所有的期望和那無望的夢想,我沒勇氣說服自己像你一樣。桃花鎮當真存在麼?邊顏在你離開後關閉了木槿,再次失蹤。我想我至少該與她一般,追尋著某個目標,失蹤。

我,仍舊希望你能回來!

見字安好。

阿晴字

2007年11月

我在背包裏找許久才找到許久不曾用到的紙筆。給阿晴回信。

阿晴;

見信安好!這邊的一切都好。隻是天氣也漸漸冷起來。

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自己選擇的生活就該自己去承受,我根本沒你說的所說的所做的都是對的,也許從一開始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對的,桃花鎮隻是我杜撰的,用以安慰自己。我想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桃花鎮,隻是有的人還未曾去發掘而已。

這些話是阿菜告訴我的,一開始我以為自己找到了所謂的夢想,欣喜若狂,以為自己從次便有了方向。迫不及待的要去追尋。直到現今我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我擱淺在一個地方,再沒有人來告訴我下一步該如何走下去。我並不希望你找到自己的桃花鎮,平平常常的生活比什麼都好。真的,這是我唯一能告訴你卻極其正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