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當時取口供的警察是知道案子的事,但卻沒什麼實際行動是嗎?”我皺眉問道。
齊小雅猶豫片刻,緩緩的搖了搖頭:“這個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出事後警察的確找過我們問明情況,該說的在當時我和劉宇也都說了。”
聽到這我立馬意識到齊小雅並不是完全不知道,隻是她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多聊。
我沒再往下追問,隻聽齊小雅繼續講述。
齊小雅抿著嘴,輕聲道:“那天過後沒兩天就有一群人找到了我們家,他們和我爸媽談了很久……具體談了什麼我也不清楚,隻知道他們走後我爸媽對我千叮嚀萬囑咐,告誡我說如果警察來問,就讓我說糖果KTV裏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我不在場……”
“你們另外一個同學劉宇……也是這麼說的?”我詢問道。
齊小雅點點頭,回答道:“後來劉宇告訴我說,他爸爸沒多久就從當地國企工廠的普通員工調任到了車間主任一職。我不知道我爸媽收了什麼好處,但……但肯定是收了。”
我和東征對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反倒是東智角度非常刁鑽的問道:“章叔給我們看了案件落實後的卷宗,卷宗裏有你和劉宇的口供,你們兩個人聲稱案發之前章子蓉曾向你們提起過她想換部手機,價值約有三千多塊,有這事嗎?”
“……”聽到這話齊小雅嘴唇微微抽動,眼淚瞬間就從眼眶裏湧了出來,她捂著嘴痛苦的搖著頭哭訴道:“沒……沒有,我撒謊了,我和劉宇都撒謊了,是……是我爸媽讓我這麼說的,我……我害了蓉蓉,我……”
話到這時,齊小雅泣不成聲。
我張了張嘴,隻覺心裏憋著一團火,可當看到齊小雅這副模樣時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能伸手給她遞了兩張紙巾。
齊小雅捂著嘴,低聲哭泣著:“我也不想撒謊,我也想按實說,可我爸媽卻一直反反複複的教我怎麼錄口供,他們哭著求我不讓我說實話,要不然我就會害了這個家庭,我……我沒有辦法,我隻能按照他們的要求說……”
我們仨默然無語,可內心卻已動容。
良久後,待齊小雅情緒有了些好轉,我方才追問道:“所以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那天晚上是照片上的幾個人在的包廂是蓉蓉負責的,我是負責她隔壁的幾間包廂。一開始蓉蓉進包廂送過幾次酒,她出來的時候臉色有點難看,告訴我說今天想請假,我問她怎麼了她卻什麼都沒說。後……後來她去找了經理請假,但經理沒給她批假,還讓她堅持服務完那個包廂的客人。再後來我就發現蓉蓉在那個包廂進出很頻繁,不是拿酒就是拿小吃又或者是送紙巾,那時候我以為是包廂的客人在故意刁難蓉蓉,沒想到的是……蓉蓉最後一次進去就沒再出來過。”
“我當時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就叫上劉宇想進去看看是什麼情況,但門口有個人攔著不讓我們進,攔我們的就是照片裏的那個長頭發。”
我了解的點了點頭,知道齊小雅說的人是龐光義,因為這裏麵就龐光義留著長發。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和劉宇在包廂門口聽到了蓉蓉的慘叫聲和求饒聲,但劉宇沒讓我聲張,而是悄悄的告訴我說他去找經理,讓我去報警。我聽了他的話,又怕裏麵的人發現,就偷偷跑到了衛生間去報警。但等我打完電話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有兩個人抬著蓉蓉從二樓的消防通道走了,等我回包廂一看發現裏麵的人都走了,然……然後沒多久警察就來了。”
我們仨麵麵相覷,隻覺得心中有股難以發泄的怒火不斷的燃燒著。
片刻後,我緩緩的舒了口氣,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這案子翻案,你願不願意出庭指證?”
齊小雅頓時呆愣住,她輕咬著嘴唇把頭低了下去,什麼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