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沉默的站了好久，老黃伸手取出一根煙來，叨在嘴裏點上了，又遞給李永冬一支。
李永冬猶豫了一下，接過來了。老黃給他點著了後，李永冬大吸了一口，不由嗆的咳嗽起來。
老黃又是一陣嘿嘿嘿的怪笑，他盯著李永冬看了一會兒，忽然說道：“我老覺得你這家夥不對勁！”
“嗯？”
“我說我覺得你不對勁！”
“我怎麼了？”
“說不上來……”老黃用研究的眼神看著李永冬說道：“你的反應不對！有點……有點太過於逆來順受了。”
李永冬不由苦笑起來：“合著我聽話還有錯了？”
“那倒不是！主要是我老黃見的人太多了，就沒見過你這樣的。挨了一星期的打，老大一說給個活幹，立馬唉唉唉的連聲答應。”
“我脾氣好。”
“扯你瑪蛋！”
李永冬再次苦笑起來：“其實主要是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不說我還欠著龍哥的錢，就算一分債也沒有。我也沒地方去。父母都去世了，親戚們也不再來往，朋友們全都反目。我沒個地方去了。管球它，幹就幹吧！”
“這麼說來，你前途暗淡。”
“沒錯，一片黑暗，一點光明都看不見。”
“還不如死了算了。”
“別介，好死不如賴活著。”
老黃嘿嘿地笑了，他拍了拍李永冬的肩膀說道：“臭小子還挺逗。行，一會兒好好幹。以後就跟著我們混吧！”
李永冬笑著點點頭，轉頭又去觀察龍哥他們那邊的情況。隻見龍哥和小皮站在一顆樹下抽著煙，不時抬頭觀看周圍的環境。
“咱們等了有一個小時了吧？”李永冬回頭問老黃：“那個死胖子怎麼還沒出來？”
“著急個球！等人就是這樣，上次我們去堵一個欠數不還的爛鬼，那個比真爛啊，比你還爛。天天躲著不回家，我們在一輛車裏整整等了三天，差點讓小皮的腳臭給熏死。”
李永冬不由笑了一聲，他感到自己心裏越來越緊張了，於是找著話題問道：“那後來呢，找到沒有？”
“找到了。那個比忍不住回家取細軟，讓我們把他兩口子都堵了。忘八旦，氣死我們了。後來我們還把他媳婦給輪了。操，那小媳婦倒是個細貨。”
李永冬沉默了一下，沒有再問那對夫妻後來的結局。他將手裏的煙頭扔掉，站在原地輕輕的活動了一下手腳。
老黃顯得對李永冬還有些戒備，見他伸展胳膊，便回過身來看著對方。兩人在這無人的小巷中又等了一會兒，李永冬突然輕聲說道：“好像出來了，那邊的是不是？”
老黃看了看遠處，沉聲說道：“沒錯。準備好，咱們開幹。”
李永冬看著遠處一個胖子帶著三個年青人走過去，被龍哥他們攔住。幾人站在那裏爭吵了幾句，龍哥突然抬手打了胖子一個耳光，又一腳將對方踹倒在地上。
胖子大怒，坐在地上大叫了一聲，那三個年青人馬上像變戲法似的抽出刀來衝著龍哥衝來。旁邊的小皮卻抓起一輛停放的自行車扔過去，將三人的來勢阻了一阻，拉著龍哥轉身就跑。
那三個打手哪能罷休，怪叫著就追上去了。胖子身手笨，掙紮著起來後也一路叫罵著追著跑過來。
李永冬眼見龍哥和小皮從小巷前跑過，龍哥還轉過頭來盯了自己一眼。他隻覺得心仿佛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了，手裏抓得匕首有些發抖。
“別慌，鎮定。”老黃一把拍在他後背上，低聲說道：“越冷靜越沒事兒，你一慌球，就全完了。”
“嗯。”李永冬感激的看了老黃一眼，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身上的顫抖小了一些。他看到胖子的三個馬仔也跑過了小巷，就將身體輕輕伏下一點，準備馬上發出致命的一擊。
老黃看到李永冬的表現，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用眼睛死死盯著越跑越近的胖子，一手搭在李永冬的肩膀上說道：“穩住，穩住。聽我的招呼，我一叫‘衝’，你就跑出去捅他。”
李永冬將匕首握緊，低下頭再次深呼吸了幾下。他看到龍哥和胖子的馬仔已經跑出好遠，那個叫做四腳蛇的胖子才氣喘籲籲的跟過來，眼見就靠近巷口了。
“穩住，穩住……”老黃低聲說。
胖子越跑越近，離巷口隻有十幾米遠了，李永冬二人甚至可以聽到他的咒罵聲。
“衝！”老黃低喝一聲，李永冬馬上將身體一壓，猛地撲了上去。他腰上一發力，那把大號的匕首狠狠地刺進了老黃的後腰。
老黃身形一頓，他嘴巴一張一合的轉回頭來，不敢置信的看了李永冬一眼，又看了看毫無察覺跑過巷口的胖子，最後還是將目光鎖定在李永冬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