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通曆法的瑪雅人曾經利用一場日食就征服了周邊的野蠻民族，他們不需要真的掌握遮天蔽日的力量，隻需要讓那些被征服的人民相信他們能夠做到這一點就夠了。————摘自幸運草公司內部刊物《在外人員手冊》
魚人的一天開始的很早，按照人類的時刻表來看，它們大概早上三四點鍾就起床做事了。不列顛宗主國的一位研究魚人的專家曾經對此事這樣做評論：“這是因為魚人的祖先是生活在淺水中的兩棲生物，所以它們並不需要像我們人類一樣保持每天六到八小時的睡眠，而應該將更多的時間和更大的精力投入到勞作之中，為不列顛聯邦作貢獻。”這裏的邏輯關係很混亂，但是權威專家的主流觀點大概不會有錯。
這一天，在魚人的早市上，出現了兩個深穿鬥篷，帶著麵罩的人，這種裝束並不常見，也並不少見，大部分魚人隻當是做市場調查的官府鷹犬，並不在意。這兩個鬼鬼祟祟的人正是我和金森，我們事前還緊張了一把，生怕被人看出來，現在看來是多慮了。
我們七拐八彎，走進了一家門庭冷落的酒館，裏麵隻有一個正在擦酒杯的夥計。我們也不敢太張揚，找了個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夥計，來兩瓶黑啤。”我用魚人語說道。
魚人國以前隻有一種甜得起泡的糯米酒，度數很低，更接近甜飲料。像啤酒和高度數的酒精製品，都是它們的人類主子教會他們的，在這種細枝末節的東西上，魚人們學得特別快，生產出來的味道簡直難辨真偽。
“好嘞，這就來。”小二回了一聲，不一會拿著啤酒和開瓶器來了。
我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牙齒大小的黃金，拍在桌子上。
“客人，這可使不得，店小，沒地兒給您找去。”小二雖然把眯著的眼睛都睜開了，卻不敢伸手去拿。
“不用你找，我問你話，你如實答，各自行個方便，不妨礙店家發財。”我笑著回店小二道。
“您說，”店小二忙不迭地點頭。我便開口問道，“你們這裏原來的總督被處死以後，誰接替了他，旁遮普將軍現在所任何職，朝中內外可有大事發生，你說說看。”
“您想必來自外鄉，有所不知，”小二賠著笑臉說道，“前任總督被處死以後，不列顛國沒派新的大人過來，攝政王總攬大局，直接對宗主國效忠，連皇帝都不怵。最近大事情有兩件，一是攝政王的母親去世了，首都城內明日要舉行大祭奠，所有人身著白衣，素食三天。二是下個月宗主國的三級會議召開，討論殖民地加稅的事情。”
“嗯嗯，謝謝你啦。”我把黃金塞到小二的手裏，還沒等小二完全轉過身，金森就如閃電般出手，扭斷了它的脖子，把它拖到後麵的廚房裏去了，金森完事了以後問我，“三級會議是什麼？”
“第一級就是人類的貴族階級，女王和高級官員還有總督們，第二級是人類的平民階級，還有士兵們，第三級就是當地居民裏的達官貴人，最低人權者。每到有涉及整個聯邦的大政方針的變更，都要召開三級會議，為的是隔絕下層民眾對最高統治者的不滿，讓反抗和叛亂的火焰隻在魚人們之間焚燒，不至於波及宗主國。收拾好了就走吧，我們還有事情幹呢。”
兩個小時以後，旁遮普將軍母親的靈堂裏，攝政王正獨自一人黯然神傷，時不時流兩滴眼淚。完全沒注意到兩個黑衣人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他的麵前。
“節哀順變吧，人死不能複生不是。”我給攝政王殿下遞過去一張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