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我有點不悅,拿出一把槍,半開玩笑地對那個魚人說:
“你在人類麵前諷刺人類,是看不起我嗎?”
“不列顛大人,您和其他人類有些許不同。”那個魚人一邊看著我的臉色,一邊從我的盤子裏撿拾金粒,“您從來不克扣我們的工資(我看不上那麼點),您從來不褻瀆我們的神明(我犯得著嗎),您從來不殺死魚人取樂(我又不是神經病),您還廢除了這裏的一些陋習陳規(那是為了更好地壓迫你們而已),所以我們都願意為您工作,即便您並非我族。”
既然人家都這麼拍我的馬屁了,我也就不好意思繼續拿槍指著它玩兒了。隊伍又行進了一段時間,到了一個關隘處,這裏聚集了非常多的魚人們,粗略看一看可能有幾千,也可能有上萬,大家都推推搡搡不敢上前。
“出什麼事情了?”我把鬥篷披上,詢問最前麵的聽差。
“報告大人,前麵到達我國的邊界了,這些人是闖關者。”
“什麼叫闖關者。”我疑惑地問。
“回大人的話,在自己的國家失去土地,活不下去的人民,就會去其他國家謀求生路,不僅有我國前往鄰國的闖關者,也有其他國家到我國的闖關者。”
這時候,一個戴著徽章,身材很高大的魚人站在一個臨時搭建的台子上,他看見了我們的車隊,認出了我們的旗幟,朝我們行脫帽禮以後,對著台下黑壓壓的魚人們喊道:
“這是今年最後一次合法遷徙的機會,錯過這一次,再敢私自闖關者,格殺勿論。”
隨著他一聲令下,大批的魚人們朝對麵衝過去,簡直就像潮水一樣,我們的車隊差點就被湧動的人群衝垮,還好魚人們對三葉草的旗幟都有天生的恐懼感,否則難保它們趁火打劫。
我正考慮如何繼續前進時,剛才那個高大的魚人又登上了台子,它朝天開了一槍,大喊道:“時間到,退回去!!!”
人群早已經不受控製了,我們的馬車都快被推翻了,怎麼可能會有人理會他。他看到局麵已經失去控製,有些惱怒,從旁邊扯過來一塊紅布,我看得想笑,難道他想要變魔術來阻止瘋狂的人群嗎?
我猜錯了,邊境執法隊從後麵推出一台老式注水的馬克沁機槍,朝著跨越邊界的人群掃射著,我雖然本身就是殘暴貪婪的侵略者,但是這樣喪盡天良欺辱弱者的行為也很難接受,而且機槍的落點離我們的車隊非常近,我接過聽差遞過來的步槍,裝上信號彈朝天鳴槍數發才製止這場屠殺。
事情處理的結果就是不了了之,邊界警衛隊隻是在執行自己的職責而已,過多的移民流動會給本國帶來不穩定的因素,我沒有處罰任何人,給每個死傷的魚人一些撫恤就山呼萬歲了。
這場事件使我的心情一下變得惡劣起來,取消了大部分的遊覽計劃,直接朝著宗主國的方向行進,我在路上把自己的一些見聞寫成一個小冊子,叫做《魚人國遊記》,後來還自費出版了,不過宗主國的人都拿這本書墊桌角,殖民地的人都拿這本書點爐子,他們說這本書最大的優點就在於紙質考究,又硬又好點著。
但是這本書在我被執行死刑以後,銷量突然猛增,不過那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