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玉臉上受傷,胸口受傷,又在這麼多人麵前被揭穿當年的事——雖然暫時沒人相信,但懷疑的種子種下了,再想澄清很難了。
想著那個小賤人在人前詆毀她的風光樣子,那和她娘如出一轍的容貌,隻覺心中如火山噴發般地竄出一把火——做了十幾年的賢良女人,都快忘記惡毒和算計是什麼滋味了——直想將那賤人鮮花般的容貌揉碎汙染,再踐踏在腳下!那一股滔天的恨意充滿心間,壓也壓不住地傾瀉而出,就要毀天滅地!再一想兒子還在那賤人手裏,心裏一恨一急,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頓時四周一片驚呼聲,再加上鄭巡撫也受傷了,一時間院子裏大亂,叫請大夫的,說找人去追的,叫人來抬傷員的,喊拿藥的,不絕於耳!
隻有賈輔卻失魂落魄,連聲叫“糟糕,糟糕!”
蔣青葉看不下去了,便上前安排起來。不一會,那些家丁和丫鬟便各幹各事,井井有條起來。
頓時,鄭勝對他青睞不已,想著將哪個女兒嫁給他才好!這少年很有前途,要及早抓在手裏。可是一想剛才的事情,又垂頭喪氣——如果周雪玉落馬,那自家和宰相的聯係便斷了,以後的日子怕不好過。
木兒一路高縱低躍——將永平州府的民宅當成了姑射山的森林,不一會就來到了東城門下,也不管擋在城門處的守衛——比平時多了一倍的人——直闖過去,驚得城門邊雞飛狗跳。然後一路往前邊的山中奔行,隻要進了山,那就是自己的天下了!
進入山中,莫青鬆便也趕了上來。兩人找到張婆子——是昨天晚上藏好的,各自提溜著一個,全力奔行,趕往清水鎮方向。
到了蒼山縣,兩人分道揚鑣,莫青鬆帶著南宮青敭和張婆子回姑射山;木兒懷揣張婆子的供詞趕往京城。
臨行前,木兒一把扣住張婆子的下巴道:“老賊婆,你壞事做多了,死後是要下地獄的。這段時間最好老老實實的,別耍什麼花樣,到時候去公堂上作證,揭發那個女人。否則的話,哼,我也不怕告訴你,我眼下就要去京城,你一家老小是死是活全在我一念之間。”
南宮青敭死死地盯著這個清麗不可方物的少女,那漆黑的眼眸是如此的熟悉,他壓下心頭莫名的情緒,寒聲道:“你如此歹毒,拿張媽媽一家逼迫於她,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木兒板臉冷冷地訓斥道:“想要幹什麼,你很快就能知道。我歹毒?你睜大眼睛好好瞧著——我抓你來就是要你好好瞧著的——什麼是真正的歹毒。到時候你會知道,黑原來不是黑,白也不是白,你最仰慕的父母原來是那個樣子!”
見他張嘴要反駁,木兒飛快地說道:“我懶得跟你辯駁,到時候你自己看就是了,你會見到這世上最歹毒的人。”
說完轉身,對莫青鬆道:“將他們倆分開關押,省的嘰嘰歪歪的。張婆子給她吃軟經散,南宮青敭——”
莫青鬆知她還是關心南宮青敭的,笑著打斷她的話道:“我知道,你放心吧!到京城要小心,我會盡快地派人去接應你。”
木兒道:“不用,我將東西送到了就會回來的——這邊更危險呢!如果有人來搗亂,不要手軟!”
“嗯!”莫青鬆看著木兒,有些不舍,這還是他拜師以來,第一次和木兒分別,很是不放心她,生怕她在龍潭虎穴的京城會出事。
木兒卻不想多說——越說不是越舍不得離開——急忙縱身遠去了,嫋嫋的身影如音樂的尾聲,漸漸淡去。留下莫青鬆原地靜默半響,才提起張婆子和南宮青敭往上林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