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虞青棠飛快擺擺手，脫口而出，“我要跟你一起睡！”
盛樾搭在桌上的手顫抖了一下，隨即微微蜷曲手指，放回大腿上。
起身背過虞青棠，不讓她看見自己的神色，終是說出兩個字：“不行。”
“你睡床上，我睡桌上啊。”虞青棠嘟嘟嘴，自己都沒察覺的，帶著些撒嬌的味道，“我睡覺很乖的，不打呼嚕不磨牙，方便也不會吵醒你的。”
“那也不行。”盛樾緊鎖眉，一轉身就望見虞青棠那雙濕漉漉的兔眼，翹卷的下睫毛潤潤的，像掛著淚珠。
“也不是不行……”盛樾忽然語氣軟了下來。
他走出門，搬來臥榻，整理好：“你就睡這吧。”
又用薄毯圍了一個小小的狗窩，把奎奎抱了過去。
“好耶！那到你說了，為什麼會挨餓？”虞青棠興衝衝地跑到臥榻旁，一屁股坐下，搖晃著雙腿。
盛樾拿出幾顆糖，放在虞青棠手心，說道：“我的父親是族長，但我並沒有遺傳他的修煉天賦，是個再怎麼努力也沒用，甚至連連各種聚靈丹藥都煉鑄不了的廢物。
那時候我還小，不明白自己給父親丟臉了，還跑到他跟前討他歡心。
他很生氣，認為我性格頑劣，不懂得羞愧，便把我關在沒有窗戶的屋裏，不給吃，不給喝。”
他神色平靜，輕描淡寫，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真是過分！現在你長大了，不用害怕他啦！”虞青棠氣呼呼地拆開一顆糖，墊著糖紙，捧到盛樾嘴邊，“吃。”
盛樾一愣，隨即乖乖接過，放進嘴裏。
舌尖的甜膩向全身蔓延，隨著小小的糖在齒間和舌尖滾動，他眼底的黯然一閃而過。
她的手心，應該也很甜。
不，這絕不是他的想法。
他立刻否認。
夜深人靜，星月暗淡，樹葉尖兒還墜著殘落的雨珠。
盛樾聽力很好，隱約聽得見少女柔和均勻的細微呼吸聲，還有自己的心跳聲。
……
下過大雨後的鬧市裏，炎熱稍降，偶有微風清涼。
“給。等你照顧好爺爺後，就幫我送到那裏吧。”虞青棠把封好的竹筒交給小男孩阿奎。
“好的，姐姐。”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接過。
“哦對了，”虞青棠雙手合十，做拜托狀，“你可以再去山腳采些，莖葉有絨毛，葉子呈鋸齒狀的草嗎？然後曬幹，等我回來做好吃的！”
“好！”
懷山宗的台階上還有未曬幹的水窪，映著一群手拿靈器的少年，向宣承堂走去。
“虞、青、棠，甲等，怎麼可能？！”侯飛嘴角抽搐。
“她細胳膊細腿的，不會是，作弊了吧？”滿笙笙聲音漸大，仿佛發現了不得了的真相。
“你們可別瞎說，懷山宗長老哪能容許這樣。”周二瞪了她一眼。
“我可沒說是懷山宗和她有什麼淵源啊，我是說她和盛家那廢柴，說不定，是她跟在他屁股後出來的，又可能他推了她屁股呢，哈哈哈。”滿笙笙揚揚眉。
“哎呀，真不像我，即使我的未婚夫飛飛那麼厲害，也沒靠男人。”滿笙笙見虞青棠來了，故意提高聲音。
“笙笙，你不要這樣說了，棠棠拿到的是上品泠鞭，盛公子才中品，肯定是棠棠比盛公子先到的。”尹伊伊皺著眉，出聲維護虞青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