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她死了,都沒人願意繼承她的花唄。
下午,胡星語忍著痛,不顧護士的阻攔,辦了出院手續。
果然,楚依依隻幫她交了一天的住院費。
她再住下去恐怕就要像夢裏那樣去網貸跳進出不來的深坑了。
傍晚,天陰的悶沉悶沉的,就像要塌下來的樣子。
胡星語站在街邊,頭頂白紗布,身體虛浮地扶著一棵挺拔的銀杏樹,望著川流不息的人群與車輛,微微眯了眯眼,一片要黃不黃的小扇子輕輕地落在了她的頭頂。
“還真是不知悔改!”
背後一道冷冽的聲音倏地響起,胡星語再次被嚇了一跳,身體顫抖了一下。
扭頭,對上一道嘲諷的目光。
一個身穿黑色長袖襯衫身姿欣長的男人,正雙手插兜慵懶地站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
在這陰暗的暮色裏,他的皮膚卻白的發亮。
他勾著嘴角,透著一股邪氣。
怎麼又是他,今天早上嚇了她一跳,晚上又來嚇她一跳?
胡星語上下打量著他,雖然他也長得好看,但不妨礙她現在有點怕他。
她目前的身體可經受不住他再來給她一拳。
周續幽深的眸光直直地落在胡星語的臉上。
嘖,真是色膽包天,竟敢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他不悅地邁著大長腿,似魔鬼的步伐向胡星語逼近。
胡星語見他凶神惡煞地朝她走過來了,宛如一隻地獄惡鬼,他的氣場強大而具有壓迫感,她早上剛升起的想要報複他的念頭一下就被擊碎。
她……她怎麼鬥得過他?
她臉上露出像看見變態一樣慌張的神色,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發抖。
怎麼辦,她現在又跑不動。
距離胡星語一步之遙,周續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眼前這位將瘦小的身子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女孩。
真像一隻被嚇壞了的小狗狗,頭上還頂著一片葉子,有點可愛是怎麼回事?
“靠!”周續低罵一聲,差點忘了她是一隻不要臉,不要命的舔狗。
繼而冷聲質問道:“說,你是不是故意跑出來,想拖垮自己的身體,然後賣慘,裝可憐,以此博取陸懷洲的同情,激發他的愧疚感,或者再次威脅他?”
強大的氣壓再次壓下來,啊,他好可怕,胡星語顧不上去聞從他身上飄出來的那股有點兒特別的男人的味道,別過臉,對著樹幹,盯著樹皮上粗糙的裂紋。
強裝鎮定道:“周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我隻是不想待在醫院而已,我不會再打擾陸懷洲。”
“你對著一棵樹喊周先生?你不覺得你很變態嗎?給老子把臉轉過來!”
周續氣不打一處來。
胡星語周身一緊,內心惶恐,變態說她是變態?
她現在不能惹怒他,萬一一怒之下提前將她給嘎了……
她抿著嘴,乖乖地轉過身,低垂著眸子,不敢看他,像一隻柔弱的小兔子。
她這副樣子生生地刺激到了周續的心髒,以前她就像一隻打不死的小強粘在陸懷洲的屁股後麵,看見他也不帶怕的,像一隻炸毛的貓,要惹,惹不起就跑掉。
“抬起頭來,你一個重點大學的大學生,難道不知道和別人說話時,看著對方的眼睛,是基本的禮貌嗎?”
周續滿臉不悅一本正經的說道。
胡星語眉心跳了跳,滿臉問號地抬眸對上他略顯怪異的視線,想問他,你禮貌嗎?但她不敢。
視線相對,周續眼中露出刻意的嘲諷:“你說的話,你覺得我會信嗎?”
胡星語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的確,如果把她以前說的話劃分信用等級,那她永遠是黑戶。
因為她總是說一套做一套,被警告後嘴上說著離陸懷洲遠遠的,過不了多久,卻還是如附骨之疽粘著陸懷洲。
周續不信她的話,也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