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淩老大，這天那……變了！”
“可不是麼……他馬老四縱橫多年，沒成想，也在今天倒下了。嘿！真是……”王嵩的老相識陸頭領神色複雜的搖了搖頭，眼神中有兔死狐悲的悲戚，也有幸災樂禍，也有茫然無措，更有熊熊的野火。
他趙家村能掀翻馬老四成為霸主，那麼自己呢？自己是不是也能成為霸主？
在場的眾人，心中有此念想的絕對不止陸頭領一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而這營帳之中，說話最有分量也是被推舉出來七綹流寇的頭子淩頭領還沒說話，隻是一口肉一口小酒的吃喝著，怡然自得的看著長籲短歎的眾人。
張頭領素來與淩頭領交好，這個時候也最適合他說話，看著眾人遞來的眼色，無奈的說道：“老淩，說說吧。這裏屬你的勢力最大，見識也最多，你說句話，讓大夥也聽聽。”
淩頭領這才扔掉手中的雞骨頭，目光中的得意一閃而逝，微笑著說道：“諸位頭領，既然這樣，那淩某就鬥膽直言了。”
這淩頭領看來也是念過書的，出口也是有些學問，輕咳一聲，說道：“實際上，無論誰是這個地方的霸主，都無所謂。無論是馬老四也好，程棟也罷，疑惑是王某人、李某人，這都無所謂。問題的關鍵是什麼呢？我們！”
淩頭領笑意盎然的點點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圍坐一圈的眾人，笑嗬嗬的繼續道：“諸位不妨想想，此役之前，他馬老四就是鄉南當之無愧的霸主，好似這鄉南無人敢觸之逆鱗。但是呢？趙家村的程棟為了霸主的地位與他開戰，而他不也是向我等求援來了麼？”
說到這，眾人才明白過來，陸頭領更是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興奮的起身說道：“我明白了！管他誰是霸主，都是個虛名！有咱們在，不管誰上去了，都得用得著我們兄弟！我們承認的，才是什麼的霸主！不承認的，他連個屁都不是！”
眾人哈哈大笑，淩頭領也在笑，可眼中卻閃過一絲不屑，接過話頭道：“但是麼……咱們也不能被動的等著。我們手頭上有三千人馬，完全可以就這個功夫鍤血為盟！如此一來，我們這一方就不再是一盤散沙，無論誰當家，都得正視我們！到時候，發財的機會，遍地都是啊！”
此言一出，眾人都沉默下來。
聯盟，誰是盟主？必然是你個姓淩的把？那我們算什麼？到時候聯盟成立了，你是盟主，找個機會找個由頭的就把我們架空了，哭都沒地方哭去！
淩頭領也是不急，暗暗的給張頭領使了一個眼色，張頭領會意的輕咳一聲道：“各位，各位聽我一言！今天的場麵各位也看到了。他程棟一個人是不可能有這麼多人馬的，現在看來，是和其他村子聯手了。各位想想，要是我們再不聯手，他程棟如何能正視我們？不被各個擊破就不錯了！各位難道就想整日憋在駐地裏，哪都不敢去，生怕被人抄家麼？”
這話也著實有道理，陸頭領沉吟片刻說道：“這盟主，想必就是淩頭領把？敢問淩頭領，如何能保證我等的勢力不被吞占？如何能保證我等的人馬不被當成炮灰啊？如何能保證我等能夠獲得應得的利益啊？”
陸頭領的三個疑問正中關鍵，淩頭領掃了他一眼，淡笑道：“這盟主一位嘛，淩某有自信可以坐好這個位置。至於陸頭領所說，淩某倒是有些見解。一，聯盟之後，各位的勢力範圍依舊如昔，所以勢力自然不會被他人所侵占。二，若有聯盟的軍事行動，必然是大家一同出兵，而各位也遣人一同出征，如此一來，誰打頭陣，誰管後勤，不都有說道了麼？三，出力多少就獲得多少，這個道理能行遍天下！若有收獲，當然是按照出力的多少分配。怎樣，陸頭領和各位頭領可有異議？”
陸頭領輕哼一聲，不情不願的搖搖頭道：“不錯是不錯，不過，再讓我考慮考慮吧，不急於這一時。更何況，這程棟這邊還沒解決的。馬老四估計也蹦躂不了多久了，咱們什麼時候走，怎麼走，才是現在該合計的事把？”
陸頭領說的倒是沒錯，就在他們扯皮的功夫，戰場之上，馬老四麾下還能蹦躂的人手已經不足五十人了，不過讓人心服的是，馬老四的麾下山賊沒有一人投降謀求轉會，而是九百五十餘人盡數戰死在沙場之上，這份硬氣卻是一般的官軍所不能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