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虎出山林薛仁貴(1 / 2)

雜草叢生的古道上,兩匹蒼涼瘦弱的馬,兩個蒼老瘦削的人。

“將軍竟如此看得開,皇上無故將你罷黜,將軍如何不與之分說,眾位大臣多看重將軍。”

契苾何力看著三十來歲的薛仁貴,淡然笑道:“有些事情你不清楚,若不是犯錯,當今聖上如此英明,豈會天威震怒,將我罷黜,怎麼,想知道老夫犯了什麼過錯?”

薛仁貴道了一聲不敢,見契苾何力神色蒼然的望著東方,不禁問道:“將軍對長安沒有半點不舍?”

契苾何力搖搖頭,沒有回答,隻是在心裏感歎了一下,到底還是年輕些,不懂得我們這打了一輩子仗的人的心思。自己雖先皇東征西戰,雖然皇上沒有準備自己陪葬的請求,但自己還是覺得此生依然了無生趣。對那些功名利祿,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了。

“你守了幾年玄武門了?”契苾何力突然問道。

薛仁貴恭聲道:“五年了。”

“五年,五年還是沒有讓你明白,算了,這次你自己請求出京,可是打算外放做個地方官?”

薛仁貴直言道:“不瞞將軍,守門雖說清閑,但久了人就閑的發慌,還不若到地方一展拳腳,隻是皇上這次竟然將我派了登州都督,實在是--”

契苾何力笑道:“怎麼,一個都督不委屈你了,好了,時候不早了,範陽的路還有很遠,老夫是待罪之身,不宜和你多說。保重。”

話一說完,契苾何力一拉韁繩,翻身上了馬,也不在看薛仁貴,揚馬而去。

薛仁貴眯著眼睛看著契苾何力的背影,過了半晌才招手將遠處的隨從叫了過來。

“大人,為什麼你看上去很不高興?”跟隨奇道。

“天下大治,是一個將軍的榮耀,卻也是一個將軍的墳墓。”

薛仁貴感歎了一聲,看他似懂非懂,也不再說。

“大人,你不是喜歡長安嗎,為什麼要請外放呢?”

薛仁貴知道這個家丁給了自己多年,了解自己的心思,但即使這樣,他還是不能說。不管是為了保守秘密,還是為了自己的麵子。

薛仁貴突然感到很可笑,可笑自己一直妄稱將軍,自以為天下之大,卻難逢敵手。卻不料實在是自己小看了天下英雄。

在馬上恍惚中,他似乎又想到了幾天前在宮裏讓他這一生都忘不了的事情。

“薛愛卿幾年來駐守玄武門,實在是功不可沒,今天叫愛卿來,是想討教一下行軍布陣之法。”

年輕的皇帝溫文爾雅,說話也慢斯條理,話裏不帶一絲的煙火氣。

薛仁貴被皇帝召入宮,以為有戰事了,他就可以大展拳腳了。在玄武門守城門,守了幾年了,他也受不了了,即使那門是玄武門。

“皇上,臣別的不敢說,這行軍布陣,本就是臣的本事,皇上盡管問就是。”

在薛仁貴眼裏,這個皇帝似乎還不太了解他的本事,眼角裏總帶著那麼一點隱而不發的嘲弄,這讓他心裏大為惱火,但一聽皇帝要請教他行軍之法,心中又有些得意,畢竟這是自己的本行,肯定能讓年輕的皇帝另眼相看。

皇帝又非常可惡的笑了笑,才道:“朕自己不喜兵事,卻喜歡看別人探討軍事韜略,這樣,不弱愛卿來和景國公比上一次如何?”

一提到李道宗,薛仁貴氣就不打一處來,自己與李道宗本來可以說是平起平坐,甚至幾次打仗,都是自己的主意定了勝局,這個李道宗有何德何能,竟然能得皇帝垂青,竟被加封國公,自己的功勞雖然不多,但才能顯著,竟然被皇帝忽視。

李道宗神情肅穆的應了一聲,轉身對薛仁貴道:“薛將軍要比什麼,弓馬箭槍,還是——”

“還是來行軍布陣吧。”“薛仁貴傲聲道。

李道宗點點頭,臉上不動神色,心中卻暗暗搖頭,這個薛仁貴,還是太年輕,怪不得打仗的時候,總是動不動就單身往敵軍中衝若說弓馬,自己還真的不是他的對手,可這布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