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衛民答應了沈春蘭,明天晚上給她一百塊錢。
這一百塊錢是他攢了一年的積蓄,如今卻被她輕而易舉拿走了。
不過怎麼說她現在也已經嫁給自己了,他確實也該有所付出,當初因為婚事匆忙,他也沒有給她彩禮,更談不上買什麼像樣的家具了,所以她說要錢他便應了她了。至於她說的那些事情,他就當她在說夢話吧!
沈春蘭早起把自己裝進了大厚棉襖裏,她嚴重懷疑,阿花嫂是準備讓她把這個棉襖一直穿到壽終正寢.。
她打了一點涼水,發現暖壺裏沒有熱水了。
沈春蘭扭頭看向了生火的江衛民:“哎,你鍋裏水熱了嗎?”
江衛民斜了她一眼,然後沉著臉說:“這房間都快凍死人了,你都不知道生個火,隻顧著自己幹淨。”
沈春蘭:“這不你已經在生了嗎?幹嗎非得我生啊?咋的,你在你自己家幹點活還委屈了?”
江衛民:“誰委屈了?我就是嫌你沒個婆娘的樣子。”
沈春蘭:“我告訴你,別看你們男人現在牛,再過四五十年,村裏的娶媳婦就難了,因為女性自我意識提高了,她不甘心隻做你們男人的奴隸了,再加上村裏熱衷生男孩子,導致女孩子越來越少,到那時候你們男人的態度,就會迎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江衛民聞言忍不住皺著眉頭瞪著她說:“放屁,誰想生男孩就能生男孩嗎?村口老張家生了七個閨女了,還沒生到兒子呢!”
沈春蘭撇撇嘴說:“你愛信不信,反正以後的發展完全超乎你的想象力。”
江衛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突然看著她說:“你是不是招了什麼髒東西了?”
沈春蘭聞言皺著眉頭說:“你說什麼?”
江衛民:“你怎麼說話神神叨叨的,又是預知高考,又是預知未來的。”
沈春蘭白了他一眼說:“對,我現在是有神職的人,你別輕易招惹我,否則我分分鍾把你收走。”
江衛民看著她搖了搖頭說:“改天我讓我娘找個鄉道的人給你看看,再這樣下去,你就神誌不清了。”
沈春蘭冷笑一聲,然後便繼續照著鏡子臭美了。
這個年代時興辮兩個大辮子,但是如果單純的就是辮辮子,就會顯得特別老氣。
她在頭頂處先梳了兩個小辮兒,又梳下來幾根空氣劉海,然後把頭發一分為二,從上到下一直辮到了發梢。
這個發型模仿的是蒼天有淚裏蔣勤勤的梳法,如此一來,襯著她整個人更加嬌俏可人了。
這個年代沒有洗麵奶,導致她總覺得臉洗不幹淨,所以隻能一遍一遍的洗臉,洗到最後江衛民都忍不住看過來了。
沈春蘭衝著鏡子照了照,果然好好洗洗還是很白淨的。
她挖了一點萬紫千紅,然後細細的抹在了自己的臉上。
“咱們再不走,我娘就該進來喊吃飯了。”江衛民隔著鏡子看著她說。
沈春蘭把餘下的擦臉油摸到了自己手背上,她一邊搓手,一邊回頭看著他說:“那個我需要買一些日用品,你先借我兩塊錢,回頭我再還你。”
江衛民還第一次看到借錢借的這麼理所當然的。
不過看著她嬌俏的樣子,他也隻是弱弱地說了一句:“這不東西都挺全了嗎?”
沈春蘭揉著手腕說:“我需要買發卡皮筋洗發膏,還有一些耳墜耳釘項鏈什麼的。”
江衛民:“知青是下鄉幹活來的,不是讓你臭美來的,你帶那些東西,根本就沒法下地幹活。”
沈春蘭把兩個辮子捋到前麵,然後一臉嫌棄地拉了拉棉襖:“不給算了,我自己想法掙錢去。”
江衛民表情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從兜裏掏出了兩塊錢:“你省著點花,我一個月工資也就七塊錢。”
沈春蘭看了他一眼,然後伸手接過了那兩塊錢,接著伸手捏了一下他的小臉:“我男人就是好。”
江衛民表情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便抬腳出去了:“你快點,我娘把飯應該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