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刀砍斷人體的聲音停止時,劉偕全身沾滿了點點血跡、碎肉和內髒,整個人就像剛從屠宰場出來的屠夫,身邊的血腥味濃得都快成實質了。
扔下砍得有點卷刃的武士刀,劉偕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像要把心中那一絲惡心和不適統統吐出來,原本清澈的眼眸中如今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血色,在這黑夜中看上去格外駭人。
“很好,主公,您已經突破了自已的心障,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士了,但要成為一名將領或統帥,這還遠遠不夠。來,先去清洗一下。”
龐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帶著他往樹林外走去。
渾身赤裸的躺在冰涼的海水中,任海浪一波波的衝刷著,洗滌去身上的血腥味。
劉偕昂望著頭頂清明透徹的星空,呼吸著這鹹腥的海風,眼眸中的血色漸漸淡去,心境中像多了點什麼,又像少了點什麼。
“主公,有所得就必有所失。”龐統坐在他身後,雙手十指在劉偕頭部輕輕按摩著:“男兒生於世,就算不求建功立,名垂千古,也定要有所擔當,何況主公您生非常人,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些事情您越早經曆越好。”
劉偕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士元,我隻是還有點不習慣而以。”
“那就好。”龐統輕點頭,對樹林中的張飛道:“翼德,你那邊怎麼樣了,布置好了沒。”
張飛嘿嘿一笑:“來了,很快就好。”
不一會兒,就見張飛從樹林中一邊倒退出來,一邊用掌勁掃去沙灘上三人留下的痕跡。
“走吧,主公,接下來我們該找個地方守株待兔了。”
劉偕應了一聲,深吸一口氣後潛入海中,向對麵遊去,身後龐統張飛也脫下外衣放入防水包裹,當初來的時候父親本打算將空間戒指給他用,不過被劉偕拒絕了。
這外圍海麵的仙魔獸,除了老早見識過的沙蟹,就是些一階的多嘴蝦、尖刺魚、水線蛇等隻有一階的生物,而且都分散得很開,對三人造不成什麼威脅。
現在不是修練的時候,三人是能避就避,避不開的話,張飛稍微釋放點氣息出來,就足以嚇得那些不長眼的屁滾尿流了,一路平靜的遊過數千米的海峽,到達那座中午火山噴發過的島嶼。
之所以不從浮橋走,是為了盡量減少痕跡,從別處上岸,隻要不碰上,就不會被明眼人看出來了。
火山的噴發已經停止了,但山下的樹林依然在熊熊燃燒著,看來不燒個幾天是停不來了,天空的沉積雲已變成濃煙。好在離外圍還很遠,不用擔心會被波及。
三人上岸後穿好衣服,掃去腳印,找了一處即方便觀察對麵又隱蔽的地方,靜靜的打坐修練。
“士元,你說會有人來麼?”劉偕不確定的道。
龐統把玩著那兩塊混亂之球的碎片:“如果沒有這東西,我也不敢肯定,不過現在,我有九成把握,在天亮之前會有人來的。”
劉偕哦了一聲,對士元的信心沒有絲毫懷疑,不再開口,靜下心來修練。
從與花門的一場對戰,他深刻的認識到自已實力的不足,現在的他隻能拖兩人的後腿,想改變這種情況,除了爭分奪秒的修練提升自已,沒有其他第二條路。
一開始修練,他也發現了一件讓自已高興的事,通過幫助壓製龐統兩人體內的混亂真氣,好久沒動的精神力不但又提升了一點,對修真法決的運行速度也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雖都不怎麼明顯,但積少成多之下,不比這幾天實戰得來的好處小了,而主場作戰的兩人更不用說了,精神力上漲的幅度更不比他低,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這一等待,就是四五個小時,直到淩晨一兩點的時候,才聽張飛一聲指醒:“來了。”
一條矮小的黑影借著地勢的陰影靈活的閃動著,不時的留意地上的蹤跡,若不是今夜月光不錯,又有張飛指點,劉偕跟本就察覺不到。
從體形上看,這是個男的,如那些黑衣忍者一樣打扮,全身包得隻露出一對陰森的眼睛。
他在岸邊橋頭上轉了一圈,就騰身而上,飛快的踏足往對麵島嶼奔去,足尖每一點動間,就如計算好了一般,準確的落在離水麵最近的鐵鏈上,踏起的水花響聲幾不可聞,可見其輕身功夫非同一般,難怪會被派來偵察。
黑影十分謹慎,過橋後也不急著進入樹林查看,而是在周圍沙灘上仔細的探查了一翻,不過龐統早將那些不會讓他知道的都抹去了,留下的隻是那些想讓他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