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材嚇了一跳,他倒是沒料到梁君麗居然會突然發脾氣,手一哆嗦,手上的水杯就碰倒了,“你幹……幹嘛,至於發這麼大火氣嗎?我做錯了什麼?”
梁君麗杏眼圓睜,用手指著他訓道:“你太過分了,你看看你這個樣子,像個街道黨工委書記的樣子嗎?”
黃天材硬著脖子反駁道:“街道黨工委書記應該是什麼樣?”
梁君麗大聲喝道:“什麼樣?反正不是你這樣,酒氣熏天、一問三不知,你不配!”
黃天材仗著酒勁,繼續回應說道:“我不配的話,你撤掉我好了。”
“你以為我撤不了你嗎?我不僅是縣長,還是縣委副書記!從現在開始,你被停職了!走!”梁君麗說著,抬腿就往外走。
街道辦事處是縣府的派出機構,黨工委書記由縣委直接進行任命。
既然能直接任命,當然也能直接進行撤職。當然,撤職需要有合適的理由。不過,理由要找的話,總是能找到的。
黃天材酒醒後,心裏後怕不已。
雖然組織人事由縣委書記說了算,但是梁君麗畢竟是縣委副書記,她如果一定要堅持撤掉一個街道的黨工委書記,縣委書記隻得同意。
回到車裏的梁君麗被氣得的不輕,她並沒有回河東縣府,而是直接給祝經緯打電話。
梁君麗進入祝經緯的辦公室,看到祝經緯和蔡飛揚後,就像在外麵受了欺負的孩子,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來。
祝經緯和蔡飛揚看到梁君麗進門就哭,立即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隻是,祝經緯聽了梁君麗的哭訴後,不僅沒有安慰,反而進行訓斥:“梁君麗,我還以為你受了多大委屈,敢情你一句話就撤了一個街道的黨工委書記。你可比王東來厲害,你比我還厲害!”
梁君麗一聽祝經緯不僅沒有支持她,反而還訓斥她,便委屈地說道:“我這哪是本事呀,分明是迫不得已!您沒在現場,您要是在現場,保準也壓不住火氣。”
祝經緯回應道:“再怎麼壓不住火氣,你也不能當場停他的職。”
“我為什麼不能?難道我沒有這個權力嗎?”梁君麗反問道。
祝經緯說道:“你有,但不能因為你有這個權力,就到處停幹部的職,都停職了,誰來做事情?”
梁君麗反駁道:“那……那他也不能目中無人吧?”
祝經緯此時有些後悔把梁君麗推薦出去擔任縣長,覺得她的能力和水平根本不行。不過,現在已經這樣了,後悔也沒用,他不得不緩和語氣說道:“你以為你這樣他就目中有你了嗎?領導的威嚴,不是靠撤免幹部得來的。你難道還要讓我給你普及這麼低級的知識?”
梁君麗當然看出了祝經緯的不高興,但她沒有反省自己,而是繼續為自己辯解:“你說的這些道理我懂,他中午違規喝了酒,而且還喝多了,跟我說話酒氣熏天,一問三不知,工作漫不經心。如果我不去,恐怕他早就找地方呼呼大睡了!”
祝經緯見梁君麗還是不開竅,有些鬱悶地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信,但你作為縣長,縣委班子二把手,就不能講究工作方式方法嗎?這項工作停滯不前,你就沒從自身找找原因嗎?”
梁君麗反問道:“我自身能有什麼問題?我才調去沒有幾天時間。”
祝經緯還想說什麼時,蔡飛揚的電話響了,他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河東縣委書記王東來。
蔡飛揚沒有立刻接通電話,而是跟祝經緯說道:“是王東來。”
祝經緯說道:“你接吧,別說你在我這裏。”
蔡飛揚明白,如果說市長在旁邊,王東來說話就會有所顧忌。當然,祝經緯也
不想讓王東來知道,梁君麗遇到委屈就跑到他這裏來哭訴。
王東來當然知道梁君麗與祝經緯關係不錯,否則這個電話就是打給張東峰或者是市委秘書長。
蔡飛揚接通了電話,就聽王東來說道:“老領導,在單位嗎?”
蔡飛揚笑道:“我在外邊,馬上就回單位。”
王東來繼續問道:“說話方便嗎?”
蔡飛揚當然知道王東來想說梁君麗停黃天材職的事情,但當著祝經緯和梁君麗的麵又不能說不方便,於是他沒有直接回應王東來說話是否方便,而是猶豫了一下,反問道:“有事嗎?”
憑著他對王東來的了解,他相信王東來應該能聽出他口氣裏的猶豫,也該知道他此時說話不太方便。
不知王東來是否聽出了他口氣裏的意思,就說道:“老領導,順開街道黨工委書記黃天材來我這裏,剛被我罵走。”
聽到這句話,蔡飛揚就放心了,他知道王東來說話會掌握分寸,於是問道:“你為什麼罵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