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峰疑惑地看了看梁君麗和市府秘書長蔡飛揚。
祝經緯看見張東峰進來,臉上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主動站起來,走到會客沙發邊說道:“張書記,請坐。”
蔡飛揚則給張東峰泡了一杯茶,說道:“祝市長,我先回辦公室,有些事情需要立即安排下去。”
張東峰明白蔡飛揚等自己到了他才能走。
這麼長時間來,雖然張東峰感覺祝經緯跟梁君麗關係不錯,但表麵上看隻是不錯。
隻是現在在辦公室裏,祝經緯還要讓蔡飛揚做個見證人,要如此避嫌就顯得有些刻意。
張東峰是過來人,他知道心裏沒鬼就不需要刻意進行隱飾。
不過,也可能是祝經緯小心謹慎。
蔡飛揚作為市府秘書長,是市長的大管家,對於祝經緯的吩咐隻能服從。
當然,幸虧蔡飛揚在場,否則梁君麗在祝經緯的辦公室裏哭起來,確實對祝經緯影響不好。
現在蔡飛揚看見張東峰來了,才提出回自已的辦公室。
肯定是梁君麗遇到了重大問題來尋求祝經緯的支持,而祝經緯也一時搞不定,才會發火,蔡飛揚便向張東峰求救。
張東峰想調節一下氣氛,笑道:“蔡秘書長,我來了你怎麼走了?”
蔡飛揚解釋道:“張書記,我是來向祝市長彙報工作,後來祝市長把梁縣長叫來了……”說到這裏,他沒繼續往下說,而是看了看手表說道,“張書記,快下班了,我得回趟辦公室,還有好多事情要安排。”
張東峰向他揮了揮手,算作答複。
蔡飛揚離開後,祝經緯有些怒氣地說道:“張書記,梁縣長現在本事大了。居然可以公開撤掉一個街道黨工委書記的職務。”
“我工作這麼多年,從副市長到市長,我都從來沒有這樣的魄力,公開就敢撤掉別人的職務,可是有人就敢!而且還是剛上任沒幾天的縣長。”
張東峰聽明白了,此事影響可大可小,於是問道:“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就是下午……”梁君麗囁嚅著回應道,“到底應該如何補救,請二位領導給我指條明路。”
女人就是有一個明顯優勢,可以哭著進行請求,讓人無法再進行訓斥。
張東峰臉色凝重地說道:“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讓我怎麼想辦法?”
梁君麗開始講述事情發生的過程。
河東縣自從吳堅白出事後,拆違工作停滯不前,新縣長梁君麗被龍高逸催促後,隻好臨危受命。
一連好幾天,梁君麗幾乎天天召開有關會議,天天到現場督察工作,但是進度就是上不去,尤其是順開街道辦事處,整整三天過去了,居然沒有任何動作。
梁君麗心想,吳堅白在的時候,河東縣的這項工作排在全市前列,現在這項工作居然排名倒數,而且在她上任這段時間沒有任何起色,是不是這些人欺負我是女人?
看來,要想讓大家拿她這個女縣長當回事,必須要有縣長的威風,在適當的時候應該讓這些人知道她的厲害,以求起到殺一儆百的作用。
今天下午,她帶著區拆違辦的幾個人,來到轄區內的順開街道辦事處,當她聽取街道黨工委書記黃天材彙報拆違工作進展時就發現了問題。
這個叫黃天材的街道黨工委書記,說話酒氣很衝、兩眼惺忪,而且很疲乏的樣子,一看就是中午喝多了酒。
他居然連最基本的數據都不清楚,梁君麗問一句,他就扭頭問旁邊的人,然後再回答她的問題。
她壓住火氣,問道:“黃書記對轄區的違建情況不清楚嗎?”
黃天材說道:“我還真不熟悉情況,上周才從省委黨校學習回來,還沒來得及過問這項工作。”
梁君麗冷笑道:“上周?今天是周五,請問您很忙嗎?”
黃天材強硬地回應道:“是啊,剛回來,工作多得堆成山。”說完,他就掏出一盒煙,磕出一支,旁邊的人趕緊給他點上。
梁君麗著實看不慣他吊兒郎當的勁頭,強忍著火氣,說道:“那你就把拆違工作的安排說說吧。”
黃天材抽了一口煙,說道:“這個……過兩天我去您辦公室,單獨跟您彙報吧。”
梁君麗強硬地說道:“我現在就要聽彙報!今天上午區府辦已經給你們打過電話,你應該有準備!”
不知是這個街道黨工委書記不把梁君麗放在眼裏,還是中午的酒確實喝多了,實在是沒有精神,他揉了揉眼睛說道:“您現在要聽彙報,我也彙報不了。”
梁君麗已經到爆發的邊緣:“那你現在能幹什麼?”
黃天材不為意地說道:“我現在能做的就是陪你了解情況。”
梁君麗再也忍不住了,她拍了一下桌子,大聲說道:“黃天材,我看你這個書記幹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