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嗎?另外,我還聽說就連大總統的那個什麼侄子,叫袁肅的,他最近也都在跟南方革命黨秘密來往,似乎是有響應南方反帝製的意思。”曹錕下意識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對段祺瑞說道。
袁肅與南方革命黨來往的風聲,前兩個月裏已經在北洋政府裏麵傳遍了。不過後來袁世凱邀請袁肅一家人北上,袁肅的妻子張涵玲已有身孕,他本人也說自己今後會好好照顧妻子及其肚子裏的孩子,無暇理會軍政方麵的事。最終讓這些傳言不了了之。但是袁世凱那邊盡管沒為難袁肅,可依然派人到天津法租界加以監視。
段祺瑞倒是沒怎麼擔心袁肅,一方麵這年輕人都被奪取了兵權又加以監視,另外一方麵袁肅畢竟是袁世凱侄子,從親屬和利益雙重方麵都沒理由反對帝製。縱然現在沒什麼實際利益可圖,但大不了沉默不語,帝製成功後能獲一份名譽,失敗也無關緊要。
“袁肅的消息早就過時了。不過不管怎麼說,此次帝製十之八九還是會禍起蕭牆。”
“唉,如今南方那些革命黨人叫的凶,咱們北洋內部也都一個個提心吊膽。表麵上北方這邊還算穩定,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真出了什麼事,誰來負這個責任?誰又能來解決這個爛攤子?好端端的,偏偏要當這個大總統,這不是白白給了南方作亂的口實嗎?”曹錕煞有其事的說道。
“沒錯,不管項城搞帝製會不會成功,授人以口實便已經是最大的失策。”段祺瑞很讚同曹錕這一觀點,他表情堅毅的說道,語氣中不乏惆悵和擔憂。
“所以我今日攔了老哥哥的座駕,其實就是想與老哥哥一起想一個對策。即便現在國內還沒鬧出什麼亂子,即便今後幾年、幾十年依然能夠安穩,可這個口實已經給了革命黨人,這幫人肯定不會安分,遲早還是會出事。”曹錕看著段祺瑞的臉色,見時機已經成熟,於是進一步揭開帷幕的說道。
“怎麼,聽你這麼說,似是有什麼別樣的心思?”段祺瑞不由自主的凝神起來,鄭重其事的對曹錕問道。
“老哥哥千萬不要誤會,常言道有備無患,要是南方那邊真是把事情鬧大了,甚至鬧到咱們都無法收拾的地步,臨時抱佛腳隻怕為時晚矣。在這個時候自然是早做打算早好。我也是為了咱們北洋大局著想。”曹錕煞有其事的說道,
段祺瑞沉默了片刻,腦海中自是思索不已,他對曹錕沒有太大的偏見,但是總覺得在這個時候對方以這種方式來見自己,十之八九是另有所圖。不過他也不會太古板,曹錕想的是如何利用自己,而自己完全可以將計就計利用曹錕。
一念及此,他不動聲色的問道:“你今日如此這般的找到我,顯然心中是已經有了想法。索性先說出來聽聽,若真是有好辦法來防範於未然,我段芝泉沒有不支持的道理。”
曹錕笑了起來,連忙說道:“還是老哥哥你深明大義。其實現在辦法有的是,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那就是說服大總統放棄帝製。不過壞就壞大總統心眼已經死了,不僅聽不進別人的勸,這會兒又到了臨門一腳的時候,肯定是不會打消這個念頭。”
段祺瑞沒好氣的說道:“這話我先前已經說過,真若能勸說項城,也輪不到你今天再來找我發這一陣的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