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亮微微搖頭：“楊娜沒這麼蠢。”
隨即和沈煉辰說：“老軍的嶽父嶽母這麼底氣十足，你覺得這是個什麼情況？”
“有人通風報信唄。要說他們堅信老軍不會認罪我信，認了就是殺頭誰特麼認啊，不過能這麼準確鎖定孫雲輝的身份還找出這種方式來反給我們壓力，要說沒有係統內的人指點我不信。”沈煉辰說。
陳道亮笑了：“那麼你覺得這個人是誰，怎麼把他找出來呢？”
沈煉辰愣了下，試探說：“解放東路派出所的人？”
立刻又搖頭：“不對，後續的事情都在市局完成，能給楊萍肯定信息的人不會在派出所，禁毒大隊？”
顧正祥道：“有點水平。”
兩領導也沒和沈煉辰再廢話，顧正祥直截了當的道：“小沈，交代你個任務，你還記得抓捕趙鐵全後我們查證他人際關係時，從馬四場子的監控裏發現他和禁毒大隊的白一波有來往。這個事你還記得嗎？”
沈煉辰當然記得。
顧正祥繼續道：“白一波因此進入我們的視線，後續排查發現他的消費和收入完全不符，另外胖子交代的幾個下家中，有人曾對他行賄，走的是現金。”
“這貨膽子這麼大？”
陳道亮歎道：“白一波還吸毒。”
沈煉辰沒問為什麼不早抓，上麵應該有自己的安排。有時候知道一件事不說破，是為了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那麼他們叫自己來是什麼意思呢。顧正祥道：“白一波昨夜已經落網，因此排除了他和楊萍通風報信的可能，不過白一波交代出的東西很有意思，他說他懷疑本地就有製毒工廠。”
“啥？”沈煉辰一驚。
陳道亮重重的點頭：“燈下黑，製毒沒有多複雜，隻要有材料並懂化學知識就能完成。”
沈煉辰知道這個道理，可“工廠”兩個字太驚人，顧正祥道：“白一波認為製毒工廠很有可能在你要去的樹山派出所轄區內。他的分析理由是，根據他的了解本地的毒品銷量和老軍他們運來的貨量根本不成正比，換句話說，老軍他們不過是這些真正毒家的幌子。”
“我有個問題，顧局，本地人製毒本地人銷售怎麼可能從沒有風聲。”
“有啊，白一波這種人有感覺可他不去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怕他有懷疑方向，不是死到臨頭要立功贖罪他是不會提的。不要小看這種下水的人，他掌握的消息往往要比我們準確，畢竟他是人家的一路人嘛。”顧正祥譏諷的說出個實情。
陳道亮分析說：“根據白一波的交代，我們判定本地製毒是玩的走一圈從外人手裏再散回來的套路，你還記得前幾天毒駕撞死人那回事嗎？皮成功的貨從哪兒來的，他是從西河分局轄區的獨眼那邊拿的。獨眼聞訊跑了，還在追捕之中。根據排查綽號獨眼的艾大力是做高利貸生意的，常年廝混酒吧夜場，晝伏夜出，沒出過遠門。”
“能放在台麵的肯定是下家。”
“說的沒錯，艾大力的上家叫邱虎，是個長途車司機，走的是江城台州一線。而這個邱虎，是樹山那邊村委會委員嚴守一的上門女婿。嚴守一在樹山有自己的企業，從事紙巾生意。”
“老師你的意思是懷疑嚴守一是製毒工廠的老板？”
“誰知道呢，告訴你這些方向就是讓你去查。另外順便告訴你下，駕校的許峰已經落網，突擊完他朱成剛也就完了。”陳道亮說。
那麼楊萍那邊怎麼辦呢？顧正祥擺擺手：“幾個舉報電話咬不死人，實在不行先放了他也無不可，事情總是不斷變化的，皮成功的事打開了我們又一個思路，如果白一波的推測確鑿，那邊反而不重要了。至於丁浩要扯皮，那就讓他扯皮好了。老子還沒有合法羈押嫌疑人的權力不成？”
他硬氣總硬氣在關鍵時刻。
但話是這麼說，其實兩位今天來還是要挖掘挖掘老軍的些情況的。
陳道亮想想沈煉辰才要去樹山，樹山就出幺蛾子，覺得好笑，就說學生：“還真是哪兒有事哪兒就有你，不過這倒是無心插柳，對你的調任是之前就布置好的，有心人就算懷疑都沒個理由，這也方便你在那邊好好排查。”沈煉辰很無語：“當時抓皮成功，怎麼就繞出這個事來。”顧正祥正色叮囑沈煉辰：“樹山那邊地方宗族勢力很大，內鬥內行對外卻一致，這也是周揚在那邊做事偏軟的原因，你要小心剛則易折。”
這才是顧正祥陳道亮特地叫沈煉辰來的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