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輩兒被他們簇擁著來到衛生所包紮傷口,完事他說:“你們把傻大個叫來,叫他別害怕,隻要他想跟我交朋友,咱們中午就在鎮上吃飯,我請你們!”他們高興得不得了,跳腳高呼亂叫。
傻大個吊著一隻胳膊赴宴了,那隻胳膊被石頭砸腫了,他是內傷,小四輩兒是外傷。在飯桌上,他們握手和好了。傻大個成了飯桌上的調味品,大夥嘻嘻哈哈拿他開涮。
時間長了,雞鴨貓狗玩兒膩了,小四輩兒在鄉下覺得憋悶得慌,想去海濱洋貨市場買輛摩托車兜兜風。他對小兄弟們說:“我去弄錢來買,你們隻要陪我去就行。”傻大個一聽他要偷錢,有點害怕,要退縮。
小四輩兒說:“誰不去舉手,我這人不死性。”傻大個和小個子舉了手。
當晚,傻大個家門前看門的大花狗被人用毒臘肉毒死了,小個子家窗戶玻璃被人用磚頭砸了個粉碎。
小四輩兒馬上派狗娃、貓六分頭去給傻大個、小個子傳話,若是敢告發,下場就跟那條花狗一樣。
傻大個的姑姑看他抱著花狗哭得傷心,俯身問他:“知道不知道是誰幹的,是不是你在外麵惹著誰了?”他哪敢承認,若是承認了,下次就不是花狗死了。他咬著牙挺了過去。
傻大個姑姑看出他的心思,罵他道:“肯定是你這野種在外麵浪出事來了,不敢說是吧?那就回你家睡去,等你爸爸媽媽從外地打工回來再教訓你吧,我可管不了你了。”她姑姑氣呼呼地把他攆出了大門。
小個子也同樣遭遇到了傻大個的下場,他也沒敢承認,被他爺爺打了出來。
他爺爺拿著燒火棍邊追打邊罵他:“你這小孽子,想活活氣死我呀,去城裏找你爹媽去吧,別煩我!”傻大個和小個子捂著疼處來到村口樹林裏。
小四輩兒和狗娃、貓六這時來找他們來了,小四輩兒咧著嘴衝他倆笑著說:“聽話不?”兩人點點頭表示臣服了。
傻大個和小個子當天晚上在小四輩兒家住下,第二天乖乖地跟著小四輩兒的招呼,打了一輛黑出租車往海濱方向開。車快到海濱洋貨市場時,小四輩兒叫了聲“停車”,他說就在這下。幾個人下了車徑直就走了,黑出租車司機老劉立刻喝令他們站住,質問他們為啥不給錢就走。
小四輩兒被老劉的吼聲嚇了一大跳,回轉身走過來,跳起腳尖狠狠地抽了老劉一個大嘴巴,罵道:“你個老主人,敢找本少爺要錢。
告訴你沒有!老子還找你要錢哪,拿來!”說著翻他的衣服口袋。
老劉哪能吃這個小毛孩子的虧,罵道:“小雞巴孩子膽子大啦,敢白天明搶呀你!”“啪啪”,老劉的臉上又挨了小四輩兒兩個耳光,沒等老劉還手,他立刻又從腰裏抽出一把刀子頂在老劉肚子上。這時狗娃、貓六立刻圍攏過來,對老劉拳打腳踢。
老劉邊躲邊說:“哎哎,都是本鄉本土的你們幹嗎呀?”小四輩兒說:“沒別的意思,就是找您借點兒小錢花花。”傻大個和小個子很默契地進車裏翻開了,從後備箱裏翻出一個皮包,把裏麵的兩千元現金拿出來遞到小四輩兒手裏。小四輩兒樂著說:“你要是敢報案小心我宰了你!”說著,一揮手跑開了。
小四輩兒一夥劫得錢,一路小跑到了海濱洋貨市場。
在車市上,小四輩兒看中兩款日產摩托車。當即從懷裏掏出三萬多塊錢買了三輛二手品相性能上好的本田125和雅馬哈摩托車。
狗娃開車,小四輩兒坐在車上,命令他們說:“我指揮你們往哪裏開就往哪裏開。”他站在車後座位上,高速行駛中的“嗖嗖”春風刮得他好不得意。他大喊大叫著,在狂速中站立,舞動著雙臂,時而向空中猛擊雙拳,時而一手揪著狗娃的頭發,一手在空中晃動,像是揚著鞭騎著駿馬在空曠的草原中盡情地發泄。他感到了一種滿足,覺得很美。
他們圍著環城公路、海邊大道風馳電掣般尋求刺激。離他們住的鄉下越來越遠了,剛才還能看到一片片的綠色田野,現在一切都蕩然無存了,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幢幢高樓大廈和五顏六色的平頂廠房。
晚飯,小四輩兒帶他們到海鮮一條街品嚐海味,他們來到一家四星級“漁家海味”大飯店,小四輩兒在前邊走,狗娃、貓六及傻大個、小個子緊隨其後,他一副小老大的派頭。門廳禮儀小姐撩起門簾彎腰鞠躬請他們進,把他們一行人引進一個小單間,小四輩兒坐上座,其他人坐下座。不一會兒,酒菜上齊開吃,鄉下孩子從未吃過海螃蟹,抓起來連皮帶肉一起往嘴裏送。打開一瓶五糧液每人喝了不到三口就被酒的力量所征服,辣得齜牙咧嘴直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