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麼了？”
霽月縮著脖子走進去,蕭清風正坐在主位上,一臉肅然。下首跪著戰戰兢兢的小萱,靜書則立在一旁,神情緊張。
“你為什麼責罰小萱？”
蕭清風麵無表情的說,“主子犯錯,不加以阻止,反而縱容。該不該罰？”
霽月在顧府就受氣,回來還要被人罵。她瞬間就怒了,揚聲問道,“那你說說,我犯什麼錯了？”
似乎沒料到她會如此強硬的反駁,蕭清風冷哼,“你還不認？”
“我認？我呸！我憑什麼認？我想出府辦正事,你限製我出入自由,我偷偷溜出去,你責罰我的侍女。你怎麼這麼自私？說讓我幫忙醫治秦夫人的也是你,我早說了這是第一次接觸到的病類,很多地方需要請教。你不許我出去,我怎麼請教？治病救人這麼緊急的事情,被你說是犯錯,你要臉嗎？”
“喝口水。”
“哦,謝謝！”霽月順手接過來,剛準備喝下去,看到遞茶的人是蕭清風,她一口水嗆到喉嚨裏,咳得滿臉通紅,“咳咳咳……”
剛被罵了不要臉的蕭清風,連忙上前來幫她拍後背順氣,聲音還帶著幾分寵溺,“多大人了,喝口水還這麼不注意。”
這語調,讓霽月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別扭的掙脫他的手掌。
戒備的看著他,“你又想幹嘛？”
輕咳了一聲,蕭清風揮揮手,讓屋裏的人都下去。鏡元領著屋裏站著的一幹人,都出了花廳,順手將房門給關上了。
“身為覃王妃,好好的大門不走,被人抓著翻牆出門。你讓本王的臉麵往哪兒擱？我問你那婢女,她死都不肯說你去了哪裏。又有人告訴本王你去見顧太醫了,這能不動氣嗎？”
“宋甘遂告訴你的？”
蕭清風點點頭,心裏罵了宋甘遂幾遍,要不是後來他故意說那幾句,什麼一枝紅杏出牆來,他也不至於不分青紅皂白就責罰人。
“好啊,宋甘遂！”霽月恨恨的想著,“你都吩咐他即刻前往化寧山了,他還在金陵逗留,你不應該責罰他嗎？”
蕭清風點頭,“這是自然。”
想了想,霽月還是難以忍受,“我得寫封信給阮阮,讓她好好招待宋甘遂。”
生生將從顧兮那裏受來的氣,都轉移到了宋甘遂身上。
喝了口水後,蕭清風已經恢複如常,深邃的目光看著她,“聽說顧兮今天偶然救了榮老太太,還被邀請到榮府坐了小半個時辰。”
榮府？她的確是聽離吟說今天顧兮就診了。
她收回思緒,“你告訴我這個幹什麼？”
“顧兮當上院判後,就隻醫治皇上和太後,就連定北侯去求診都被他婉拒了,你就不覺得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在太醫院是這樣,休沐的時候還要受管束嗎？他想救人就救人咯。”
蕭清風冷哼一聲,“你這些話,自己信嗎？”
顧兮不算是鐵石心腸的人,但是自從將她教出來後,他就很少就診了。以前在豫州的時候,多半都是將她舉薦出去,而他本人就像是有心退隱一般。
這應該是和他在謀劃的事情有關,可是他也說了,這些事情都是機密。
“就算不信,那也得信。”
說完,霽月不想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結,不是沒注意到蕭清風懷疑的目光。她哼了一聲,出了花廳,走到臥室裏,在書桌前寫了封信。
小萱從外麵進來,看到屋裏就她一個人,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王爺呢？”
“這麼怕他做什麼,你又沒做虧心事。”白了她一眼,順手將信遞給她,“你找人幫我送到曲縣去吧。”
將信接過去,小萱還是忍不住抱怨道,“不是啊,覃王殿下隨和起來確實不可怕。但是剛剛回來那會,他散發的氣場比師父可怕多了。”
“你那點出息,趕緊去吧。”
小萱拿著信出去了,門關了沒多久又被推開,靜書走過來,“王妃,王爺讓您去花廳。”
“什麼事？”
“沐王府來人了。”
沐王府？宋茯苓發病了？早和她說了不要太得意,非要不聽她的,活該。
她連忙起身,跟著靜書到了花廳。蕭清風和蕭沭陽正坐在花廳喝茶,蕭清風麵上笑的格外快意,相反蕭沭陽則一臉愁容。
“王妃來了。”
遲疑了一會,蕭沭陽還是起身行了個禮,“……皇嫂。”
霽月一臉不解,“發生什麼事了？”
蕭清風掃了她一眼,十分好心的解釋道,“三弟說沐王妃病重,太醫醫治無效,想請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