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清澈明亮,天山的星河最為燦爛,朔北清站立在窗邊,自小時起他便喜歡在長夜中獨坐。

因為眼疾,輕盈的蠱蝶與他常伴終生,那是他的眼睛。

但蠱蝶的根在這兒,出了天山穀他就是一個瞎子。

可有一人,曾同他講過,想帶他脫離寂寥的天山,想做他的眼睛,去看看凡塵煙火。

那人是偷偷說的,但很巧的,朔北清從蠱蟲身上聽到了。

他心情平靜,隻是不理解。

當年,姐姐也同他說過人世間很熱鬧,讓他不要終生困在天山。

可結果呢,姐姐死了,死在對凡塵的羈絆,死在可笑的情愛中。

身旁數隻蠱蝶飛舞,散下流彩的熒光。

它們與朔北清的心牽連,透露著他不平穩的情緒。

雲昇坐在庭院,支著頭,稍帶慵懶,向二樓窗口望去,視線從未離開。

星河燦爛抵不過那人半分,永遠占據他全部眸光。

自從朔北清來到後,他唇角的笑從未降下。

雲昇很愛阿清,所以,他願意等,願意就此陪著他,三年五年十年,不論多久。

炙熱的視線包裹全身,朔北清眼眸微垂,腦海中浮現姐姐死前望向淨真最後一眼中的留戀。

一個人的愛意能有多濃?

朔北清想著,唇邊噙上一絲玩味的笑。

這笑讓雲昇眼眸發亮,他不由叫了一聲。

“阿清.....”

可窗邊人卻轉身沒了身影,他眸光還未完全暗下去,不到片刻,木屋正門突然被打開。

朔北清扶著門。

“我餓了。”

難以預料的驚喜,雲昇馬上起身。

“我去給你做!”

話剛落,人就進了木屋的後廚,就怕慢一步,這得來不易的機會就沒了。

不一會,同天山穀一般規格的飯菜就上了桌。

習慣很可怕,雲昇自從做了朔北清的受恩者已然二十年有餘,飲食起居幾乎全歸雲昇承包。

可想而知,這其中潛移默化的影響會有多大。

所以,對於此般熟悉的味道,朔北清不客氣,吃的很是滿意。

雲昇心裏也美滋滋的。

他不願多想也不願多問,為何朔北清會一時之間態度大變。

隻此時隻要人在眼前,他已然心滿意足。

晚飯過後,朔北清前去沐浴,他靠在露天溫泉的池壁上,露出白皙圓潤的肩頭,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一股難以抗拒的魅力。

雲昇站得離他甚遠,但就連池中人上細微的麵部表情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朔北清勾唇。

“別躲著,離近些,光明正大的看。”

雲昇聞言心下漏了一拍,他想要保持理智,因為猜不透阿清是否生氣。

但身體卻十分誠實的想著池邊走去。

三年未見的思念,在看見清澈池水下,毫無遮擋的香豔時,一發不可收拾。

雲昇氣息加重,眸光肉眼可見的變暗。

他承認,情愛與欲望終究不可分。

但這也隻限於朔北清。

好似一瞬回到過往,朔北清毫不掩飾從池中起身,赤裸上岸,他能清楚感覺到雲昇的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他平靜道。

“你手臂上搭的衣服難不成是擺設?”

雲昇神遊的思路瞬間被扯回,他收斂目光,壓製那份情.欲,按部就班的為他更衣。

就在他手收回的那一刻,突然被朔北清一把握住。

竟如此興奮?

朔北清向下隨意一撇,眸中笑意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