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頓寧都覺得不忍直視,默默地背過身去。哪會有個女孩子會這樣,以前戴喜喜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就有點恬不知恥,總是偷偷拋媚眼,還跟戴公公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又顯得她對殿下多麼癡情又深明大義什麼的。
如今模樣也長開了,臉皮跟著長開了,哪位大姑娘家會當著男人的麵做這樣的舉動,果真是戴公公倒了,沒有倚仗就不要臉起來。
安詩語倒沒想那麼多,對她來說,媒婆的大袍子就跟一個大包袱一樣,裝得東西多,又厚又重,天氣又有些悶熱,她裏麵還穿著合身的短褂小裙呢,脫個袍子沒什麼不合適的。
將袍子放在桌上,隻覺得渾身都輕鬆多了,還愜意地活動活動胳膊。
“你是打算變戲法嗎?”時承暄鄙視了她一眼。
安詩語開始將袍子裏的衣服往外拿,一邊說:“妾身義叔說,殿下心中是恨妾身的,雖然殿下與妾身是有我們先帝賜婚的婚約,可對殿下說,那段日子是屈辱的,定不願意承認。所以義叔要為我安排好後路,給我準備了錦囊,隻要遇上危機的時候,依次拿出來就能解決。”
“可是妾身覺得,以殿下的智慧,若是義叔直接在妾身身邊出謀劃策,那還能應對一二,可現在隻靠妾身自己肯定會弄砸的,再說妾身也不願意與殿下耍心眼,不如先將這些攤出來,一點都不保留,都給殿下看,就算妾身會沒後路也沒關係。”
時承暄冷笑了一聲:“難道這不是你義叔教的最厲害的心計嗎?”
安詩語就當沒聽見,默默地將一盒錦盒從衣袍下拿了出來,然後小心地打開。
錦盒散發出奪目的光芒,時承暄雙目猛然睜大,心頭驟然收緊,迅速上前,將那錦盒奪入手中。
是那一對鐲子,他母妃給戴公公做聘禮的鐲子,戴公公死後,他曾派影衛前去尋找,可始終找不到,看來是被戴喜喜所謂的義叔收起來了。
他在南梁那麼久,不可能對這麼個神通廣大的義叔一無所知,如果不是杜撰出來的,連環羲閣都沒有消息的人,那真是非常可怕。
時承暄覺得戴喜喜身後是一定有一個人的,而這個人會是他認識的,現在沒有太多證據,也不能枉下推論,現在不知道對方手上有多少牌,一定要小心應付就是。
就見安詩語又從袍子中拿出一個絹布口袋來,從裏麵倒出一個卷軸,說道:“那是王妃給妾身的聘禮,還有這個先皇頒的準婚聖旨,殿下對妾身無心,所以玉鐲物歸原主,這南梁的聖旨放到朱黎或許沒什麼用,也還給殿下好了。”
又繼續翻著:“這是義叔給朱黎皇宮裏蔣公公的信和信物,義叔說蔣公公與義父是好友,如果殿下不肯收留我,可以讓蔣公公在宮裏給我謀一份事做,慢慢等殿下回心轉意。”
簡直是笑話,以她這副相貌若是宮裏去當差,不是明著給他添堵嗎,皇宮許多老人都是見過絮煙的,對她就是殺不得、留不得,還談什麼回心轉意。不過是個威脅的手段,現在他的根基還不是非常穩,若是被人抓住這個把柄,可是十分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