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承暄和頓寧等人來到了福苑茶樓,那說書的開場並沒多久,講的是一個很通俗的故事,宰相一家外出遊玩的時候遇上劫匪,被一個落魄的書生救了,為了感謝書生,宰相將女兒許給了書生。之後書生護送他們回京,豈料回京後宰相又不認這個親事,還要派人追殺書生。
“上回我們說到,宰相派出殺手正潛入那書生居住的客棧,刀光晃晃,將要往那床間砍去……”
說到緊張之處,茶館中的人都是聚精會神,不時倒吸幾口冷氣。
時承暄繞到茶館二樓扶欄那往下觀望,很快就發現有個人非常惹眼,穿著寬大的不合體的衣裙,十分臃腫地坐在角落的一張桌子後麵。
特別不和諧的是,其他人都緊張地聽書,這個人卻是不停地哢嚓哢嚓嗑著瓜子,時不時喝聲彩,“好!”“嚇死姑奶奶了!”
時承暄向頓寧說了兩句,頓寧領命,就走向那位怡然自得的媒婆。
“世子請你去雅間聽書。”
“別吵,大堂聽得清楚。”媒婆也不看,卻嫌有人擋了她,將凳子往旁邊挪了挪。
頓寧臉都灰了,簌地將佩劍抽出一截。
媒婆抬起頭來,目光閃亮,笑說:“喲,世子殿下也來了嗎,也有了閑工夫嗎,那老身就去蹭個喜慶。”
站起身來,將桌上的一盤瓜子往大衣袖裏一倒,然後向頓寧說:“帶路吧。”
就上樓梯這點功夫,她目光還是離不開說書的那老頭,口中還是念叨著:“哎呀,要死了!”“真是大壞蛋!”
時承暄坐在雅間中,一邊晃動著手中的茶,一邊辯聽著外麵的聲音,那可是真的媒婆嗎?聲音有點年輕啊。
那刻意加重的腳步近了,拿住把柄的媒婆終於走進雅間,立刻就跪了磕頭:“老身給世子殿下請安,殿下千歲!”
時承暄許久也沒回應她,隻是自顧自地一邊喝茶,一邊聽著說書,聽到關鍵之處也點評幾句:“愚蠢,該補上一刀。”“宰相養廢物的麼,殺人不見血都不會。”
安詩語俯在地上,膝蓋真疼,內心將這時承暄罵上了八百遍。
沒錯,她是裝成媒婆來試探時承暄的,並拋出好多誘餌要他上鉤,要不以她現在設定的身份也不能接近陳玄王府啊。
目前看來計劃是成功了一半,可這個世子比說書裏的宰相還要壞,哪有讓人一直跪著的。
就不信他都被她的誘餌勾著親自找過來了,會不好奇她的身份和知道的秘密?
現在跟她比誰更能裝,誰更忍耐的住是不是。
哼,誰怕誰,不就跪著趴著嘛,她在雜耍班的時候就被罰跪過四五天,早練出來了。
不過被這樣明著晾著,暗著還用言語威脅她,還是讓人很不痛快啊。
雖然自己開始也借用這說書的故事抒懷,那是為了自己保命,您老堂堂世子,還跟一個老太婆學指桑罵槐,知道不知道尊老愛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