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中鶴接過信封揣進外衣,仰頭哈哈大笑,頗有飄柔平時豪邁的勁頭:“這一打眼也不覺得過了許多時候,好不容易我們這些晚輩都有了出息,叔父卻已是見白首的蒼老時歲,真正是歲月不待人,歲月不饒人啊!”話音敲定,就居著靠門的姿勢在走廊當中閑聊了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個兒給路人帶來了多大的阻力。
我則在心裏敲量著,他一句話用兩句重複語的意義是在於加深影響,還是單純的吐糟歲月。
閑或,過路的路人甲好言的提示一番皆被他那駭人的眼神迫退了。我再次在心裏敲量,有其父必有其女,女不凡則父更不凡,真正是強父之下無弱女。
最令我注意的還是巫馬瑞祥那話頭裏的八十大壽。
巫馬宗主,巫馬百之的壽辰。
縱觀當今的十大家族氣焰,因為安泰時期的降臨以及九州眾多的氏族新貴的崛起,已是在片地硝煙之中緩緩地呈現一派衰退之氣,步步從幾十年霸道橫行九州的家族勢力演化成區域與區域之間的守護氏族。又及,現任的十大家族頭領宗政世家的庸儒的帶領之下,漸漸的連一些子的新貴家族也攀比不上。轉而慢慢淡出了一些偏遠地區的視線裏。
可歎,殞退的速度忒讓世人難以接受。
沉眼思忖,十大家族現下雖是如此境況,卻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的。相比之百年前貌合神離的十大氏族家淵,現在可謂是真正做到了同氣連枝。
這也便是為何他們沒落至廝卻仍沒有氏族能扳倒他們的原因。
轉而想想巫馬瑞祥所言的冬至的宴席,局時,必定會有一個場大規模的家族混戰在西津炸起。因了曆代十大家族皆有一條害死人不償命的條約,凡是任職的宗主在慶完八十大壽的當天皆得公布由內宗長老們統一製定的下一任繼承者名單,而儀式的**法則則是,讓那位幸運人兒斬殺所有對自己有阻力或是可能形成阻力的手足兄弟形成對先人的祭奠。我想這樣一場堪比皇室奪嫡風暴的腥風血雨實在是令人心寒,隻是舉手投足間的捭闔縱橫,便是掌握了一群站錯隊的人的命運,且還不曉得要牽連多少家族之外的無辜人。可謂是,成也大壽,敗也大壽。
而這一切的做法,卻是為了讓自己的家族籠統鼎盛而起。
最後再想想,我定得趕在消息傳播開來的時候,將消息銷給江小郎以賺點外快。
驀地,想起巫馬瑞祥那張總是掛著半真半假笑容的臉,心裏尤然升起了一股子的戲謔。嘿嘿的想,不曉得他知道了自己的未婚妻便是自己口中比幹心的河東獅會怎樣了?
“嘿嘿……”
飄柔嫌棄的打眼將我過濾一番,小聲問道:“你在想什麼?”
我立即擦幹口水,堅決的否定:“我絕對不會告訴你,我在想巫馬瑞祥知道真相後的情景。”
飄柔:“……”
鬧騰的輾回神情,剛好瞧見沈中鶴豪邁的想要將巫馬瑞祥和他的友人迎進去,巫馬瑞祥則是作勢的推卸了會,便順水推舟的踏步走進來了。我頓時倒吸了口冷氣,卻不是因為巫馬瑞祥翁婿倆的親密無間。陣的疼痛感從手肘子處襲來,我抬手想將飄柔的秀手從我手臂上扯下,她不肯,我隻好吃痛的噝了口涼氣,又咬牙切齒意思的忍了下,沒忍住,欲哭無淚的小聲示意飄柔:“你奶奶的,再掐下去,老子這條手臂就得廢了。”
她回了聲:“閉嘴。”依舊我行我素的死掐著我那條無辜的手臂兒泄憤,嘴裏念念有詞的罵道:“小兔崽子。”
連帶過幾次尖銳的指劃感,我吃痛的又噝了聲。
可能是我們這頭倒弄的動靜有些誇張,剛踏過門框,一幅標準嶽父姿態的沈中鶴登時將腦袋豪邁的揚向我們這頭,狐疑的皺起眉頭:“在做什麼?整的還杵在這裏?”那態度和之前與巫馬瑞祥說話時的和藹形象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簡直就是區別待遇中的區別待遇,我心裏不爽的吐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