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紅磚青頂,仆役各司其職。紫鈺繞過長巷,侍女在後亦步亦趨,過者紛紛欠身行禮。
“糟。”紫鈺腳步突然一頓,轉身就走。
他想走,偏偏有人故意不打算輕易放過他。
“呦!這不是公主殿下嗎?見了王後不打個招呼嗎?”一個尖銳的女聲從背後響起。
紫鈺緊了緊拳頭,這是王後身邊那個矮瘦黃毛侍女的聲音,說話刻薄,這一聲“呦”怪腔怪調挑撥神經。每次聽到這賤賤的聲音他都強忍著不讓自己一拳揍過去。
無奈轉身一欠:
“姨娘好!姨娘今天也是儀態萬千,美麗動人啊。”
說幾句好話不會掉肉,圓滑點不吃虧,紫鈺盡量在自己的嘴巴上抹多點蜜,再附加一個十四歲清純美少女的甜笑。
“nice!”紫鈺暗自喝好,兩邊嘴角輕輕上揚,眉眼帶俏,標準的8顆白生生的牙齒不偏不倚,恰到好處,不傲不冷,配合著男女通殺的絕色容顏,無敵了!這招自己在鏡前練了無數遍,直到嘴角抽筋,試問還有什麼生物能在這春日陽光般柔和笑容前負隅頑抗。
可就有例外,“啪”,清脆的巴掌聲,四周俱靜,仆役們愣愣看著王後揚起的手掌和公主白皙臉上漸漸紅腫的巴掌印。
看著眼前的這張完美的笑容,她就不可遏製地想起那個已經死去的人,那個一直縈繞她頭上的陰影。
那個擁有同樣絕世容顏的夢魘般的陰影,那個奪去她丈夫的心的惡魔。
至那人出現後,他再也沒有正眼瞧過她。天熱了,他親自跋涉萬裏為那人采摘寒山的冰花祛暑——明明他從未理會過在酷暑她親自在火爐邊為他熬的綠豆湯;天冷了,他傾全國之力為那人送一條最溫暖的圍脖——明明他卻從沒問過出身大小姐的她的滿手凍瘡是在寒冬是為誰織一件毛衣而痛;那人病了,他心急如焚,日夜不眠伴在那人身邊愁眉不展——明明在她也病了的時候,空閨冰冷,恍惚間她看見他來了,一句簡單的問候,她也開心了,然而她深愛著的他始終沒有出現。
她明白,他眼裏隻有那人,再也容不下自己了。
後來那人難產死了,她笑了,她以為她終於熬出頭了,他終於能回心轉意了。但他卻一夜白發,鎖自己在那人房中,不吃不喝。她的心終於碎了。
明明,明明我是那麼愛你,她能為你做的我都能做,她不能為你做的我竭盡全力也要為你做到。為什麼,為什麼在你眼中,我連一個死人都比不上?!
她不顧一切向他咆哮。卻得來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他怒了,瞪著她,憔悴的眼中有團熊熊烈火。
她笑了,鮮紅的有些刺眼的血從嘴角流下。
你終於又看我了。
還是懷春少女的她第一眼見到背脊筆挺,眼裏始終有一團熊熊烈火的俊朗年少的他,她就深深的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中。作為帝都第一美女,她從來不缺更好的選擇,她可以選擇一個愛她願意做任何事,甚至願意為她獻出一切的男人,但她義無反顧選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