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可是一個從不做虧本買賣的人來著……

“哢——”

白塗的眸中劃過一絲寒意,抬手折斷一支紫竹,在這四下無人之處竟也是莫名顯得有幾分讓人心驚。

或許是用的力太大,掌心之中多了幾條紅色的血痕,那點點鮮血順著紫竹葉滑下。

落在那雪地之中顯得異常的刺眼……

而白塗卻好似毫無知覺一般,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好像受傷的那個人不是他自己一樣。

片刻的沉默之後,好似有一些懊惱一般,將手中的紫竹鬆開任由它滑落在雪地上。

然後收回手,漫不經心的撫了撫衣袖,便向著那竹林深處走去。而那片天地荒蕪的白色之中,點點血光,也是被那無意間飄落的紫竹葉給掩了去。

若是有人在此便會發現,那雪地之上白塗所走過的地方,卻沒有留下半分痕跡!

而此時的雪早已停了,所以也不是大雪將痕跡掩了去啊……

踏雪不留痕!此等功力即便那些江湖之中被譽為天才的人物,非三五十年載也絕不可能達成!可是白塗卻不過一個十幾歲的男子而已……

風輕輕吹動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白塗卻不管不顧,依舊向著前走著。

一襲如火如茶的紅色,在這片蒼茫之中托襯得那人異常的孤傲!讓人不由的覺得,他,本就該如此本就該如此!本就該是那個是傲視天下的王!

也許是白塗無意之間走到這裏的,也許是他本來的目的地便是這裏。

周圍的一切都異常的熟悉……

這裏便是那個他見到墨尋的那個地方。隻是可惜沒有了墨尋的歌聲,這樣想著白塗竟不由得有一些惋惜,但卻也僅僅隻是短短一瞬而已。

可惜,這一切墨尋都看不見,可即便是能看見又當如何呢?

這世上,有的人天生便性子薄涼,而墨尋便是其中一個。

縱使可以為了一個承諾,為了一個甚至都不知道對方是誰的承諾而死守一座城。

但是卻也僅僅隻有他在乎的東西罷了,如同風城的那些百姓,還有那三千將士。

即便是他們卻也是用了好幾年時間,去敬仰去信任,到了最後才勉勉強強換得墨尋的一絲憐憫僅此而已罷了。

但這些誰又知道呢?

墨尋……在他們心中永遠都是那個不善言辭卻會對他們以命相護的風華戰神,不是麼?

“姐姐?是你嗎?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你呢……”

待白塗轉身之後,便是正看見墨尋嘴角那一抹熟悉的溫柔笑意。那一抹無數次出現在他夢中的笑顏,織是再也抑製不住。

墨尋依舊是溫柔的笑著,聽見白塗的話身體卻是一瞬間的不自然。卻僅僅隻是一瞬間便又恢複了常態,挑起了眉伸手。

“是姐姐對不起你,讓你一個人承受了這麼多……以後再也不會了,姐姐會永遠永遠的陪著你,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永遠……”

墨尋的聲音越發的溫柔,帶著絲絲的愧疚,白塗腳步有一些虛浮呆愣的向著墨尋走去。

若此時此刻有人在此看見白塗這般模樣,怕是不會相信,這是便那個嗜殺如命的帝君。

雖是如此,但此時的他卻是像極了那一次……那一日在紫竹林之中聽見墨尋唱歌之時的模樣。

不!或許應該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雙靜如死水的眸子,越發的空洞。好像世間萬物在他眼中便隻剩下了一個墨尋……白塗頓了頓,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那一枚小石子,再次開口道,

“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扮成他!”

眸中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白塗的語氣之中更是多了以前從未有過的幾分殺意!而墨尋卻好似沒有察覺一般,不過卻是嘲諷一笑,

“要殺便殺,何必多言?”

白塗眯了眯眼眸中劃過一絲精光,手中的小石子亦不知何時消失不見。沉了幾秒之後忽的笑了,

“既然將軍一心求死……又怎好不成全將軍了?那樣豈不是顯得我太不近人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