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城牆下。

君陌嘴角噙著一抹深意,一手輕搖著折扇,而另一隻手上停著一隻青色的小鳥。君陌手輕動那隻青色的小鳥便從他的手上飛了起來。

在空中上下飛動,君陌折扇一收笑得像隻狐狸,眸中精光微閃。

“去吧。”

很輕的兩個字話音一落,那隻青鳥便向往遠方飛去。君陌微微搖了搖頭似在感歎著什麼,手一轉便是不知從哪兒又換了一把折扇,上麵畫著墨蘭。

淡淡的看了一眼折扇,君陌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眸中的精光與算計皆是悉數斂去。

此時的他,卻是像極了一位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若他不是那“奪命書生”,或許旁人當真會這般以為。隻可惜在亂世之中,書生亦奪人命。可惜生在亂世……

“嗬,竹顏機會是給你了。可千萬要把這事給辦好呐。”

君陌微微側首寒風吹動衣襟,那飛雪還未落在地上,便又被風吹起。卻是未曾落在君陌的衣上,沒有半分淒涼,卻是道不明的……晦暗讓人心驚。

半月有多長?又有多短?終究不過眨眼一瞬罷了。

風城的雪停了也消融了。那二十萬……不,應該說還是三十萬大軍。

便又調了十萬大軍,然後傳出去的流言便是……月國不費一兵一卒,便取了風城。

嗬,至於真相?誰會知道呢?那被墨尋暗中送走的風城百姓嗎?

嘖,他們是知道,隻可惜在半路之上便被“劫殺”。至於外界?自然是那墨尋將軍“殺人滅口”了。

況且,即便其他國家知道什麼那又如何呢?月國沒有對他們動手,便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所以縱使知道他們知道,亦不會有人說半分!甚至更是會“添油加柴”,推波助瀾。

畢竟墨尋再好終究不是他們國家的,在這亂世之中墨尋若是死了,對他們而言卻是百利而無一害。

最多的便是在心中毫不在意的惋惜一番,亦或者是虛情假意的歎息幾句。

畢竟是亂世之中,畢竟是人性如此。

而墨尋卻似被軟禁在了那將軍府之中一般,雖是白塗沒有讓任何人守著。

但墨尋卻是知道,那門外便是不知藏在何處數不盡的各種毒物!每日白塗都會來告訴墨尋,那外界之事。

告訴他那“風華戰神”的盛名,是如何的一點一點被毀掉了。

曾經的“風華戰神”有多少人敬仰、奉之若神明。如今便被多少人厭惡著!棄之如雜草!

“嗤,你看。人性本就如此,縱使你曾救過他們到頭來,還不是反咬一口?”

白塗嗤笑著,眸中卻是劃過一絲暗光。這半個月內,墨尋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漠然。

縱使是聽見自己的名聲已經被他毀得一幹二淨,卻是依舊沒有半點的情緒波動。

白塗眸光明明滅滅,手中端著一隻白玉茶杯。指尖輕輕的轉動,茶杯內,是那如同鮮血般的液體。

世人道他嗜血,也盡然是因為這種名為“葬花”之物。他喜這“葬花茶”,那種如同鮮血一般的顏色,莫名讓他心中有了片刻的安寧。

但是說起來世人恐怕是不會相信,他卻是從未喝過這種茶,喝的向來皆是那日給墨尋的那杯“竹青”……

嘖,想起那一日的事白塗不由得有些惋惜。還真是可惜那杯茶,就那樣白白被浪費了。

“竹青”很容易便可尋到,隻是要想泡好卻是不易,況且他可是在裏麵加了一些很有趣的“小玩意兒”來著。

千金不換呐,不是什麼人都能喝的,便是君陌亦不曾嚐過一分。隻可惜他第一次請別人喝茶,卻被拒絕了。

“怎麼?白塗帝君竟有如此的……閑情逸致?”

墨尋自那日之後,便是再不曾出過這大門一步。看似與平常無二,可卻終是無人發現那雙眸中,卻是多了幾分黯然的晦意。

墨尋既然已經動了殺心,又怎會當真如此的平靜?隻是……低掩的眸中飛快劃過一絲深意,又立刻掩了起來。

他,在等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