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沉譽靜了一下,抿唇安靜地笑笑:“好。”
見向沉譽這麼好說話,辛梔不由得更加歡喜。
她放下心來,悉心叮囑:“我盡量趕在中午前回來,要是沒回來,冰箱裏有餃子,煮一下就能吃了。對了,我前幾天預約的私人醫生大概下午兩點的樣子就會過來,你可千萬別亂跑,耽誤了複診的時間。”
向沉譽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嗓音清淡:“就打算這麼敷衍我?”
辛梔義正詞嚴:“哪裏是敷衍?餃子是我親手包的,味道好誠意十足,醫生也是我親自預約的,年紀大醫術高超……”
見向沉譽眼神不對,她笑容更盛,又笑嘻嘻地在他臉頰上啄了一口,撒嬌道:“好啦,我保證很快就回來。”
向沉譽沉默了一會兒,言簡意賅:“注意安全。”
那兩個離開的巡警去而複返,見辛梔願意幫忙,他們有些興奮,用蹩腳的英文拉著辛梔說個不停。
而辛梔則不厭其煩地認真聽著那些早已從李先生口中知曉的情況,時不時和他們討論一兩句。
李先生與向沉譽一同站在門口閑聊。想了想,李先生還是忍不住問:“向先生,別怪我八卦,你和辛小姐是不是……”
“嗯,我們重新在一起了。”向沉譽坦然承認。
李先生驚訝,眼神閃爍了一下,由衷感歎:“真是不容易啊……你們當初的事情我也聽說過,沒想到還能……”他把沒出口的“不計前嫌”四個字給咽了下去,笑道,“看來你們的感情真的很深,恭喜恭喜。”
向沉譽輕輕勾了勾嘴角:“嗯,多謝。”
“可是依我看,辛小姐好像挺不願意你繼續接觸案件的,估計是後怕吧。”李先生揣摩著向沉譽的心思,壓低聲音試探道,“那件事……你還沒告訴她嗎?”
向沉譽沒說話。
李先生繼續說:“但是,上級的意思,肯定是希望你最好是可以……”
“閉嘴。”向沉譽的眼神霎時變得冰涼,“別多管閑事。”
李先生見他表情不對,心裏悚然一驚,將那句“回國”咽了下去。
向沉譽身份神秘,與他接洽的警方並沒多說他的事,但李先生不是沒看過新聞,雖然新聞裏沒有公布向沉譽的模樣,但稍一推測下時間便能猜出向沉譽的身份——五號。
他明白,雖然向沉譽現在身體有些虛弱,但向沉譽臥底的那些年,為了取得對方信任,什麼事都幹得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這同時也意味著,他一旦回了國真實身份遭到泄露,就會遭受到無數可怕的打擊報複。
他不願多事,趕緊點點頭:“你放心,我自然不會在辛小姐麵前多嚼口舌的。”
不遠處辛梔已坐進警車,她朝李先生招了招手,喊道:“該走了!”
李先生在這邊住了很久,懂希臘語,路線也熟悉,自然要隨著她一同去現場的。
李先生應了一聲,最後瞧了向沉譽一眼,趕緊走上前去。
看著警車絕塵而去,向沉譽淡淡地收回目光,走了進去。
直至下午三點,辛梔才回來。
甫一打開門就見向沉譽正在和私人醫生輕聲聊天,他半裸著上身,好像剛讓醫生看過傷勢。隻匆匆一眼就能看到他上半身那猙獰的傷口,除了三個月前的槍傷外,更多的,是數不清的舊傷。
無一不昭示著那幾年的慘烈。
辛梔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她不再細看,輕手輕腳地換了鞋子走了進來。
聽見動靜,向沉譽頓了一下,抬眼望過來,看見辛梔的身影,他嘴角勾起很淺的弧度。他重新將上衣穿上,招手喊她:“過來。”
辛梔沒搭理他,而是禮貌地將醫生送出門後,才瞪了他一眼,故意埋怨道:“你這人怎麼回事?懂不懂人情世故?也不知道出來送一送。”
向沉譽問她:“調查得怎麼樣了?”
辛梔將回來途中買的麵包放置在茶幾上,這才坐在他身側。
她沒理會向沉譽的問題,而是關切地問:“醫生怎麼說?”
向沉譽稍稍清了清嗓子,說:“搶劫犯深更半夜頭戴麵具,闖入年輕的女性被害人家中,在十分鍾之內便將被害人的家洗劫一空,重要財物全部搶走,搶劫犯沒有殺害她也沒有侵犯她,她隻是受了些輕微的皮肉傷。並且,被害人的房門和窗戶並沒有破開的痕跡,房內也沒有陌生人的指紋,要麼是搶劫犯技藝高超,覺得絕對不會被警方抓住馬腳,可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沒必要大張旗鼓去搶劫,要麼——”他一頓,輕輕一笑,“是熟人作案。”
辛梔的目光在客廳裏審視一般轉了轉,繼續自己的話題:“廚房裏幹幹淨淨的,沒有熱過東西的痕跡,垃圾桶裏也什麼都沒有。”
辛梔眉頭擰起來,懷疑道:“你是不是沒吃東西?”
她低頭撕開那袋麵包,也不管他願不願意,自顧自撕開一小片塞進他嘴裏:“本來想給自己當夜宵的……喏,張口,便宜你了。”
向沉譽無奈地蹙蹙眉,瞥了眼辛梔恐嚇一般的表情,還是將其咽了下去。
他說:“如果是熟人作案,那麼按理說,在被害人的指控下很快就能抓住凶手,可你卻這麼晚才回來,除非,被害人包庇了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