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河毫不猶豫地轉身就打算換個方向走,遠離這個是非地。
他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更沒打算熱心腸地過去看看。
最多就是走遠了報個警。
當然,他必須要強調一下,他不是慫。
他隻是珍愛生命。
然而,路星河隻恨自己耳力太好。
剛轉身還沒走兩步,就巷子裏傳來一陣怒斥聲。
每個字都該死的異常清晰地傳進他的耳朵裏。
“操,沈晏遂,小賤種,WCNM!還敢反抗?給我我按住他,往死裏打!別打死就行,殘了無所謂!”
沈、晏、遂!
聽到這三個字,就算再不情願,路星河也不得不停下腳步。
深吸一口氣,認命地轉回身,朝著巷子深處跑了過去。
當然,路星河也沒莽到不管不顧直接衝進去。
而是跑進巷子,躲在了垃圾桶後麵,探頭去看裏麵的情況。
就看到巷尾處,十來個社會人站在那裏,圍堵著一個少年人。
這幫人每一個看起來都又高又壯,很能打的樣子。
沈晏遂明顯雙拳難敵四手,已被幾人踩著後背按在地上。
即便是身處這樣狼狽不堪的境地,少年臉上依舊看不到絲毫懼怕的顏色。
尤其那雙點漆的墨眸,不同於夢裏那般死氣沉沉。
盡管依舊狠戾卻還透著幾分少年人獨有的生命力。
可能是最近這段時間,夢裏沈晏遂近乎瘋魔的形象實在是太過令人印象深刻。
現在再看到還帶著點少年氣的沈晏遂,路星河竟然覺得對方還有那麼一點親和了……
隻是,現在被他看作有點親和的少年,正滿臉血汙的被人踩在腳下。
不等路星河反應,其中一個額頭還淌著血的男人手裏掂著酒瓶,忽地獰笑一聲。
抬手就把酒瓶就朝著沈晏遂砸了過去。
隻是他應該腦袋很暈,扔酒瓶的力量用的過大,整個人一個踉蹌,啤酒瓶就沒砸準。
而是堪堪砸在沈晏遂身前。
不過雖然沒砸中沈晏遂的後腦勺,飛濺而起的酒瓶碎片也還是擦過少年輪廓分明的臉。
正在少年右邊眉毛的眉尾處剮過一道深深的傷痕。
鮮血順著眉尾劃過眼角,滴落在地麵。
路星河忽然想起來,夢裏的沈晏遂右邊眉尾的確是有這一道疤痕,正好斷了右邊眉毛的眉尾。
夢裏的一點細節,沒想到這麼快就在現實裏得到了印證。
路星河都還沒來得及情緒消化,就看到一酒瓶沒砸準的男人愈發惱怒。
招呼著其他人直接對著沈晏遂一陣拳打腳踢。
“敬酒不吃吃罰酒,非他媽給老子找事!來,讓他趕緊把這個名簽了,手印按上!”
為首男人忽然從兜裏掏出一張紙。
遠遠的,路星河看了一眼,沒看到上麵有什麼字。
就看到男人把紙展開,拿出一支筆和一盒印泥,幾個人攥著少年的手,也不管力道近乎能捏斷少年的手臂,隻強行要讓他在紙上簽上名字。
路星河眉頭緊皺,被按在地上的少年,倒像是突然感應到了什麼似的。
漆黑銳利的眼眸忽地朝路星河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晨光熹微,髒亂破舊的巷子中,少年被人狼狽地按在地上,半張臉貼在堅硬的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