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想象著自己當時的情景。
“也虧得你有這些好酒,否則我還不能那麼快鎮定下來。”他又想往嘴裏到酒,卻忘了杯子裏已經空了。
我苦笑一聲道:“那麼快?你可知道你已喝了兩個多小時?沒有醉到桌底我已經很佩服了。我以前不知道你有如此酒量嘛?”
葉凡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很大的力量從他的右手傳過來,我猝不及防下不由輕哼了出來。不過那種“久違”的痛感竟給我某種程度上的安全感——我是活著的。
我沒料到自己這句簡單的話竟會讓葉凡如此震動。
“你說‘以前’?”他急促地問道,“你以前認識我?!告訴我,我究竟是誰?!”
他那雙充滿困惑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我,可是,我對發生的一切也不知所以。誰又能告訴我?
不過我總算能回答他的這個問題:“你姓葉,單名一個凡字,我們認識了很久,是朋友,我叫韓嚴,這裏是我的家,你以前來過的。你都不記得了?”
“葉……凡?我的名字?”他反複念著自己的名字,但看得出沒有一點印象。
“是。”我想起一件事,“你昨天早晨不是在我的移動電話上留過一條短信麼?這你該記得吧?”
“昨天早晨?”他努力回憶著。
半晌,他才看著我,說道:“沒有,我沒有昨天早晨的記憶,我所有的記憶都是從昨天晚上開始的。”
“那麼你又是如何找到這裏的,來做什麼呢?”
“我不知道。”他無力地搖著頭,“我隻記得自己站在一棟白色的建築前,手裏拽著一張紙片,上麵有一個陌生的地址——就是這裏——似乎有人在我耳邊叮囑我,一定要來,又好像沒人說話,隻是我的感覺。那就是我所能想起的最初的記憶。”
“這個立方體呢?也是一開始就在你手裏的?這究竟是件什麼東西?”在我複活後,這個立方體已不再發光,落在地上,我把它撿了起來,才看清它原來是銀白色的,表麵刻著一些符號和花紋,自然,我不明白那代表什麼。
“是的,它一開始就在我手裏……應該說是在我懷裏。我仿佛知道那是件很重要的東西……可是怎麼也想不起其他的事。”
我失望了,看起來葉凡也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了。我想了想,覺得應該將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告訴他,一則可以和他一起參詳,二則,也許能令他想起些什麼。
我到冰箱裏拿了兩罐啤酒,遞給葉凡一罐。猛喝了一大口以後,我開始講述。
葉凡有著很強的分析能力,至少四年前的那個葉凡是如此的。我們兩個曾一起解決過很多問題,包括服兵役時執行的一係列任務。
我把每一個細節,都說得十分詳盡。
葉凡靜靜地聽我說完整件事的始末。
其實,我所說的根本不能算“始末”,一切,隻有開始而無結束。
我發現葉凡還是當年的葉凡,他的優點之一就是能夠聽別人說完想說的,而不會插言打斷。然後再說出他的想法,和意見。並且,在思考的時候他會摒棄一切幹擾,就像現在,雖然自己也有很多困惑,但他顯然已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我所述說的事件上。
我在講述的過程中,也同時在思考著,把可能忽略的點滴記憶仔細地收集起來。說完後,我也陷入了沉思。
一時間,屋裏隻有我的手指習慣性的屈伸時發出的關節挫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