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浮掠,山影撲朔。迷離中,嫘祖恍若看到黃帝身背藥簍,手提藥鋤,風塵仆仆地起來……
突然,一聲長鳴劃過夜空,嚇得狼蟲虎豹匿跡。寒月霍然一亮;蕭瑟秋風奄忽消停,曠野靜得令人發瘮,顯得異常的靜。風停嵐散,月光皎潔。月色中一匹似馬非馬、似虎非虎、似鷹非鷹的怪八獸展支碩大的翅膀。飛躍深澗大壑,鶴立峰巔。月亮照耀著它那金色的皮毛,映出輝煌的光澤。嫘祖激情湧動,如同看見了黃帝,高喊:“飛黃!”縱馬迎上前。
這飛黃並非尋常之獸,當刑天搬山壓井口時,飛黃掙斷韁繩,躲開砸落的山峰逃離開。當炎帝、刑天一行人走後,飛黃飛奔到壓井的山峰前,蹄扒嘴啃拯救黃帝。隻扒得蹄甲劈裂,啃得嘴唇流血,山峰依然不動。飛黃圍山轉了幾遭,覓不見進山之口,失望的飛上山頂,長嘯數聲,希望喚來救援人。然而群山茫茫,月色溶溶,隻聞大山回應。飛黃飛下山峰,又竄上山崗,遍山奔走,尋找相識之人。聽得嫘祖呼叫,立即報以回聲,飛馳過去。
嫘祖拉著飛黃的半段韁繩,焦慮地問:“飛黃!黃帝在哪裏?”
飛黃聲聲長鳴,嫘祖茫然四顧,問:“到底在哪裏?”
飛黃張嘴銜住嫘祖的衣襟,往山下拖。嫘祖恍然醒悟:急人出蠢像。我真糊塗,忘記了飛黃不會說人話。扯著飛黃的韁繩,由飛黃帶著,越山跳澗,來到那座山峰前。
飛黃前蹄磕山,噅噅嗣鳴。嫘祖懷疑:黃帝莫非在山中?看那山,光禿禿無洞無穴,實無藏身之處。黃帝怎會在山體內!正在茫然不解,卻忽然看見玄女,手提玄鐵刀,殺氣騰騰而來。嫘祖懷疑:是炎帝借妖魔之力,將黃帝困在山中,派妖女在此看守。嫘祖心想:待我擒住妖女,問個明白。抽出日月雙刀,箭步而上。
玄女剛鬥敗玉女,準備趕快返回有熊,尋找泰山來救黃帝,卻發現一美貌姑娘,擒住黃帝坐騎飛奔而來。暗忖:此人夜晚在山中行走如飛,身濺鮮血,必是歹人。她已擒住飛黃,此來一定取黃帝性命。待我斬了她,再回有熊。迎著嫘祖,玄鐵刀倏然砍去。
嫘祖推月刀,封住麵門;日刀砍出。玄女彈跳開身,玄鐵刀再次進攻。二人在山腳下,刀來刀往,翻翻過過地鬥起來。
玄女殺的靈活,彈跳迅捷,攻前搶後,連連進攻。嫘祖雙刀封中有攻,打得沉著穩重,不露絲毫破綻。玄女雖然手疾眼快,也難得手。二人鬥了多時,嫘祖心想:妖女凶悍,必用法寶才能擒住她。雙刀合攏,阻住玄鐵刀。騰出右手,暗暗取出白線繩,兜頭拋縛玄女。
玄女攻得一刀,遙見白繩似長蛇飛落,纏頭係腰而來,便倒身以避繩索。誰知那白繩就地卷來,玄女彈腳跳起,繩頭翻卷,係住腳脖,將玄女拉翻在地。玄女掙紮。嫘祖怕玄女出刀損壞寶繩,手腕抖動,將玄女甩上半空,拉往身邊擒捉。
玄女心神不亂,手腳不慌,身子在空中翻動,手抓石子,順白繩打出。
嫘祖左手刀撥擊,石子從白絨繩下邊飛射而來。投鼠忌器。嫘祖怕刀斷白絨繩,出刀速度變緩。石子蹭著刀背邊沿,勢道減弱,方向稍偏,原是擊向手腕,卻打中嫘祖的手指。白絨繩脫手,玄女臀部著地,又一石子打出。在嫘祖躲防石子的當兒,玄女解開腳脖上的白絨繩。
嫘祖雙刀齊出,殺向玄女。
玄女右手執刀,左手五石同發。刀光閃爍,石子飛掠。隻聽得叮叮當當響聲不絕。
玉女手腕中針,疼痛鑽心,騎金蝶飛昆侖。進了瓊玉宮,拜伏在西王母座前。
西王母略做小憩,等待參水潤喉;卻看見玉女兩手空空,衣衫不整,頭發淩亂,麵色蒼白,手腕顫抖。柔聲問:“你汲的參水呢?”
玉女連連磕頭,顫聲說:“娘娘!玉女該死……”淚水簌簌滴落。
西王母起身,拉住玉女戰抖的手腕,見一鋼針深入腕中,針尾露在外麵,問:“你一女孩家,招惹誰了,竟這樣歹毒,使此等卑劣手段。指尖輕點,取出鋼針,對著針眼嗬了口氣,手指按摩幾下,手腕恢複如常。說:“好了!不礙事了!站起來說吧!”
玉女淚流粉腮,抽抽噎噎把自己猜測的玄女搬山蓋井,和玄女相鬥的事說了一遍。西王母冷下臉來,忖度:這黑醜女是何方妖孽,有這般大的能耐,欲霸青石古井。若由妖孽胡來,豈不暴殄天物。向我們決定親赴白雲崖看個究竟。
西王母想到古井,就不由地想到黃帝,那是世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她怦然心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