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芙蓉帳暖(1 / 1)

西王母和黃帝來到琅玕樹下,黃帝看那閃光的琅玕玉,結在樹頂;琅玕樹百丈之高,伸手莫及。黃帝兩手抱住琅玕樹幹,奮力向樹上爬。樹幹光滑如玉,別說身子攀登,就是手指撫摸也要下滑。

西王母鼓勵:“再上!”

黃帝抱住樹幹,身貼樹幹上躍。西王母送出一口氣。黃帝隻覺身輕難馭,“嗖”地到了琅玕樹頂。

黃帝左手抱牢樹幹,右手摘琅玕玉。琅玕玉與樹渾然一體,怎麼也摘不下來。黃帝縱有搬山之力,也無能為力。

西王母忽然省悟,道:“我隻顧送你上樹,卻忽略了玉的本性:采玉還須栽樹人。除了我,無論人或仙怪,都難摘下它。”說著手指朝琅玕玉指去。琅玕玉似落蒂之瓜,掉在黃帝掌中。

夜晚,昆侖山上奇寒,西王母攜黃帝走進芙蓉宮。宮中一朵碩大的芙蓉花,光華萬千,照耀得芙蓉宮燦如白天。黃帝與西王母坐在芙蓉花下的玉凳上。玉女捧來玉膏,端上瓊漿,將雪梨、冰棗擺放在潔白的冰案上。黃帝執銀匙,細品慢嚐。那玉膏,涼賽冰,進口若無物,香逾蘭漿,透肌入髓。黃帝頓覺神清氣爽。

夜闌,西王母引黃帝入寢宮。冰雕雪琢的房間,飄漾著芙蓉淡雅的清香。白玉無瑕的芙蓉床上,漫懸著芙蓉帳。隱約可辨的白玉床麵,沐浴著柔和的光。

黃帝後退兩步,誠惶誠恐地說:“帝鴻係凡夫俗子,怎敢玷汙娘娘聖幔!此地無塵無埃,勝過凡間宮廷,當可消疲去乏解困,帝鴻心願足矣。”

西王母含笑說:“貴客登臨,怎能屈身於地榻!此床專為君設,唯君可受用。請勿推辭!”

西王母心誠意虔,黃帝隻有惟命是從,去履和衣上床。床上無棉褥被衾,隻有光潔的玉枕。黃帝不敢奢求,心裏卻想:躺在上麵,豈不凍僵!好在自己和衣而眠,還可以遮寒氣。誰知躺上去,暄軟如絮,溫涼適宜。身著玉床,便恍然在芙蓉國裏徜徉。暖暉和煦,香氣駘蕩,身心舒怡。前邊一長身草,若隱若現。黃帝驚喜,雙手采掬……驀然醒來,懷中竟然抱著朵溫香的芙蓉花。

那朵芙蓉花大如玉床,鮮豔亮麗,潔白無瑕,覆蓋全身,溫柔若輕裘。黃帝隻覺溫馨舒適愜意,似在傳說中的溫柔富貴鄉。眼望帳外,熹微透窗,心說:娘娘可能早已起床,自己貪睡失態。黃帝輕手掀起芙蓉花,坐起身。轉眼間,芙蓉花斂跡。西王母玉腮泛紅,麗容含嬌微羞,坐於床沿,問:“睡得舒適?”

黃帝明白了一切,大窘。訥訥地說:“睡得好!”匆忙下床。琅玕玉滑落床上。

西王母拿起琅玕玉,雙手捧給黃帝,諄諄囑咐:“切記!此寶妥善保存,不得遺失。神州安定,請君持此寶,再上昆侖。妾展白玉床,以伺君歸。”

西王母手牽黃帝,依依不舍地送到昆侖山沿。眼望蒼茫神州,心潮澎湃。她無聲歎息:為何有仙、人之別?阻隔美好姻緣!她細語叮嚀:“君回有熊,莫忘妾在昆侖。”

黃帝熾烈的目光看著西王母的麗容,邀求:“請和我一起回有熊,恩愛相處,共好百年!”

西王母鄭重地答:“君且去。妾身不能同往,神情當陪伴君身。”

黃帝不解,問:“何為神情?”

西王母答非所問:“你看昆侖山下,飛黃正在追吃草上飛黃驃馬。”

黃帝探身看山下:一匹渾身金黃的怪獸,長著巨口,彈蹄奮進追逐黃驃馬。黃帝心急:吃了黃驃馬,我怎樣回有熊?

西王母說:“快救黃驃馬!”手指輕點。黃帝不及多思,朝著飛黃脊背躍身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