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皇帝蕭景揚,滿腦子都是杜仲臨死之前說的話,他不信,也不敢相信,雖然太後非常嚴厲,但對他還是盡職盡責。
“陛下,太後娘娘求見,說是有要事和你相商。”高公公悄悄地走進來。
“宣”
蕭景揚深吸一口氣,他和太後之間,逃不掉,遲早要麵對。
“陛下,你還好嗎?”
太後和藹可親的問到。
\\\"兒臣........”蕭景揚欲言又止。
“陛下,哀家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太後請說。”
“幼凝是先皇血脈,是你的親妹妹,哀家希望你不要遷怒與她,能給她公主的身份。”
太後低下了頭,蹙著眉,沉思了片刻。
“太後,幼凝若真是皇室血脈,還給她公主的身份是合情合理,朕定不會虧待了她,但是,請問太後,杜仲所說嫻妃一事,是否屬實。”
蕭景揚低沉的聲音中,有壓製不住的悲憤。
“陛下,哀家確實對不住嫻妃,對不住你。當年嫻妃與哀家,猶如親姐妹,哀家從未想過傷害她,是杜仲,他利用欺騙了哀家,哀家一時鬼迷心竅,才導致了今日的局麵。可是,深宮大院,曆來是血腥之地,容不得半點砂子,女人的前程與恩寵,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間,若是得不到寵愛隻能終日鬱鬱寡歡,悲慘而去,每一個手握權力的女人從來都不是一張白紙。”
“誰都知道宮裏的日子不好過,可是日子再不好過,再要步步為營,也不該傷害最親近的人啊。”
“陛下,等你真正手握權力的時候你就會知道,再親的人也不過是權利的犧牲品,宮廷之爭,處處充滿了算計,爾虞我詐從未停歇。在深宮之中這些年,哀家失去的不僅僅是轉瞬即逝的青春和身體的自由,還有靈魂的自由,哀家也悔不當初,若是再活一世,哀家定然不要再入宮。”
“太後,滿朝文武如今皆知十八年前的真相,你告訴朕,朕該如何震懾他們?該拿什麼堵住悠悠眾口?該怎麼去麵對無辜枉死的嫻妃?”
“陛下,哀家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但是你也要答應哀家,無論你與哀家之間有多大的隔閡,多大的怨仇,都不要傷害可憐無辜的幼凝,哀家欠她的,這輩子也無法彌補。”
“太後,朕不是不記得你對兒臣的好,兒臣8歲重病纏身,是你不眠不休,徹夜照顧兒臣………這些兒臣都銘記在心,不敢忘記。可是,為了江山穩固,為了給文武百官一個交待,為了給天下百姓一個交待,我們的母子情也隻能到此了。兒臣答應你,定會善待幼凝,冊封她為安樂公主,讓她一生歡喜,一世安樂。”
“好,希望陛下記住今日的承諾。”
太後默默的離開了。
走在回常寧宮的路上,冷風呼呼,恣意的吹著她的頭發,吹得她透心涼,這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和十八年前一模一樣,這十八年來,她不曾睡過一個安穩覺,每日都提心吊膽的走在刀刃上,她太累了,欠的債也該還了。
雪花一片片的落在她的披風上,她的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不停地刺穿她的心髒。
她這輩子,不識奸人,錯愛帝王,全心全意的付出,得來的卻全是背叛和欺騙,以至於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原諒自己,如今眾叛親離,孤獨終老。若有來世,她必定,必定不會再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