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凝姑娘,幼凝姑娘。”離開將軍府的沈崢早已迫不及待的來到沉香榭,看著躺在床上發呆的沈幼凝,心疼極了。
“白芷,你去幫我打點水來。”
沈幼凝忽然開了口,把白芷激動壞了,她對著沈崢說:“沈大哥,已經一天了,姑娘醒來後就一言不發,一直睜著眼睛安靜的躺著,一動也不動,不吃也不喝,無論奴婢說什麼她都像是聽不見一樣,還好你來了,我去給姑娘打水,你先看著她,千萬不要讓她做傻事。”
“哥哥回來了,對不起,說好護你周全卻還是讓你受盡了磨難,你的手,你的琵琶骨,丞相府,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哥哥,幼凝想回家了。”沈幼凝望著沈崢,眼底卻是一片空洞。
“幼凝,你聽哥哥說,爹娘的死已經有了線索,顧念之的父親是清白的,他不是你的仇人,相反是拚命救你的恩人,你好好喝藥,好好吃飯,養好身體,等著看吧,杜家是如何傷害你的,你也要親眼看著杜仲一家是如何下地獄的。”沈崢麵露猙獰的說道。
“哥哥,你說的是真的嗎?是杜仲害死了爹娘?”沈幼凝驚訝極了,她那沒有精采的眼睛忽然發光了,激動地她趕緊緩緩的想坐起來。
“幼凝,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養傷,最後手刃仇人。”沈崢摸了摸她的臉,一雙大而黑的眼睛,平時顯露出的是沉思和熱情,此刻卻閃爍著最凶惡的憎恨的表情。
沈幼凝笑了,她終於發自肺腑的笑了,可她已經褪去了當初的青澀,如今更是多了一份穩重與成熟。
這一夜,夜涼如水,白雪皚皚,常寧宮裏的人都已經早早地去歇息了,隻有太後,顧念之和菊湘一夜未眠,講述著十八年前那個驚天動地的夜晚。
“太後.....”顧念之聽完太後的講述立刻跪在地上磕頭,眼睛在眉毛下麵炯炯發光,正像荊棘叢中的一堆火。
“顧念之,你不必驚慌,哀家今日將十八年前的秘密全盤向你托出,是因為哀家看到了你對幼凝至真至純的愛。哀家當年無知者無畏,被杜仲蠱惑利用,才做下這傷天害理的事,現在統統都報應在了無辜的女兒幼凝的身上,哀家是痛心疾首,悔不當初。杜仲目前在朝中是如日中天,想要除掉他僅憑哀家一人之力,實屬不易。哀家知道,這些年你顧家一心向著皇帝,與杜仲勢不兩立,因此哀家今日是想和你合作。當日哀家逼你娶杜承歡,一方麵是杜承歡傾慕你,另一方麵也是哀家確有私心,想利用聯姻依靠你顧家的勢力來牽掣杜仲,萬萬沒想到,千算萬算,還是被杜仲這個老家夥把哀家給算計了。哀家答應你,一旦除掉杜仲這顆毒瘤,哀家就退出朝堂,交出玉璽,讓皇帝親政,從此祈福念經,不再過問朝堂之事,你可願意與哀家聯手?”
此時的太後頭上配戴著雕刻牡丹的金釵,外著一件暗紅色拖地長袍,領口和袖前都用金絲繡著朵朵祥雲,一對鑲著紅寶石的耳垂優雅地垂下,盡顯雍容華貴、卻似心機頗深。
“微臣惶恐,太後娘娘願意對微臣坦白真相,微臣深感榮幸,但是微臣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太後。”
“你但說無妨。”太後低頭喝了一口茶。
“請問太後是如何得知幼凝才是您的女兒的?”顧念之一臉茫然地問道。
“幼凝受刑那兩日,哀家總覺得心神不寧,右眼皮跳得厲害,刑部趙大人來稟告此事,哀家隻覺得心口疼的很,總有一股力量推著哀家去看她,可能這就是母女連心吧。在刑部大牢,哀家意外看見了幼凝的胳膊,她的胳膊上有著一塊月牙胎記,是她當年出生時自帶的,那一刻哀家才明白為何哀家會深夜去大牢,因為那是幼凝在向哀家求救,是蒼天有眼,給了哀家懺悔的機會。”太後抬頭看了一眼顧念之,竟然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既然太後如此信任念之,那麼念之也有一事要向您稟告,此事更加證明了幼凝就是公主。”
“何事?”太後喜出望外,激動地站起了身。
“太後可記得十八年前的太醫趙平?”顧念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