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東西,你們穿她琵琶骨的時候怎麼不害怕了,現在要你們取出來你們倒是慫了?”趙大人氣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大人息怒,大家別愣著了,越拖這姑娘越沒救了,咱們一鼓作氣早點把鐵鏈抽出來好送她回去,她死也得死在顧府。”獄卒頭子突然打了一下獄卒二狗的頭。
說罷,幾個人眼睛一閉,狠著心一溜煙就抽了鐵鏈,沈幼凝疼醒了,她淒慘的叫喊了幾聲便又暈了過去,趙大人趕緊讓他們背著沈幼凝去了顧府。
“顧大人,顧大人在嗎?”氣喘噓噓的趙大人喘著氣問到。
管家李福一看其中一個獄卒背上背著滿身是血的沈幼凝,嚇得驚慌失措,趕緊回稟。
“大人,大人,趙大人把沈姑娘送回來了。”此刻的顧念之正在書房焦急的等待著明日杜承歡帶來的消息。聽到李福的話,拔腿就往大門跑。
“幼凝,幼凝,你怎麼會成這樣?”
顧念之發了瘋一樣的抱過沈幼凝,平時溫文爾雅慣了的麵龐,卻突然燃起火來,格外的可怕,如同溫順的貓忽然尖叫著露出尖利的牙齒一般:“趙大人,到底是何人下的毒手。”
“下官下官....”趙大人嚇的臉色發白,支支吾吾正準備告知實情卻被人打斷了。
“老夫參見顧大人,這位便是沈姑娘吧,太後娘娘命令老夫前來給沈姑娘療傷,還請大人找個地方將沈姑娘先放下。”太醫院的聶太醫風塵樸樸的趕到顧府門口。
顧念之顧不得再追根究底,連忙抱著沈幼凝來到之前居住的沉香榭。
他顫抖的手輕輕地輕輕地將不省人事的沈幼凝放在床榻上,隻見她眼睛緊閉,臉色蒼白如紙,長長的睫毛垂在臉上,毫無血色的嘴唇,被汗水打的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臉頰,手背上青筋暴起,胸口的衣服被鮮血染了又染。
“沈姑娘的傷太重了,血流不止,老夫現在需要為她施針止血。”隻見聶太醫輕輕地在沈幼凝的關鍵穴道上紮了好多針,雖然聶大夫行針手法嫻熟,但他第一次見傷的這麼重的沈幼凝,還是有點顫抖。
“這是玉露丸,麻煩顧大人幫忙掰開姑娘的嘴。”
顧念之那雙細長的手微微顫抖的捏開了沈幼凝的嘴巴,聶太醫便將那黑黢黢藥丸喂進了沈幼凝的嘴裏。
“聶太醫,她怎麼樣了?”顧念之的眼睛已經濕潤了,他隻覺得耳朵裏一片嗡嗡聲,仿佛有一麵銅鑼在他頭腦裏轟鳴,他哽咽著問到。
“老夫已經為她止血,手斷裂的指骨也已經為她全部重接,其餘的傷也已經消毒塗抹了藥,但是沈姑娘的琵琶骨被穿透,老夫也隻能盡力而為。”聶太醫搖了搖頭:“老夫一生行醫無數,第一次見到傷的這麼重的女子,若再晚上半個時辰,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顧念之聽完聶太醫的話,如鯁在喉,他絕望得像掉進了沒底兒的深潭一樣,萬念俱灰,“聶太醫,我知道你醫術高明,這點傷難不倒你,還請你一定要救活她,哪怕付出我的命。”
“顧大人言重了,救死扶傷本就是醫者的使命所在,何況是太後親自下令救沈姑娘的性命,老夫定會竭盡所能。這是紫金膏,有助於皮膚消炎愈合,祛疤止癢,每隔兩個時辰抹一次,玉露丸你也拿著,每隔一個時辰便為她服下一顆,有鎮靜止痛,健脾補腎,祛風通絡、強筋壯骨的作用,老夫先回宮向太後複命了,明日老夫還會前來。”聶太醫恭恭敬敬的行禮告辭。
“姑娘,姑娘,你醒醒啊,你不能丟下白芷啊姑娘。”一直跪在旁邊的白芷見聶太醫一走就跪到了沈幼凝的床前,拉著她那慘不忍睹的手哭的是昏天黑地。
“白芷,你去打點熱水,為姑娘擦擦身子。”顧念之的思緒淩亂地結成一張網,越網越緊,直達心髒,一陣陣隱隱作痛。
“幼凝,是顧大哥無能,是顧大哥沒有用,因為我,連累你三番五次受到非人的折磨,是我,都是我的錯,我就不該愛上你,顧大哥對不起你,你一定要醒過來,我們還要去浪跡天涯,你聽見了嗎?若你狠心去了,那顧大哥便陪你一起去。”顧念之痛苦萬分,他的嘴角已經被自己的牙齒咬出了血。
沉香榭裏一片哀嚎,之前在顧府,沈幼凝對顧府的丫鬟奴才們都十分的好,所以丫鬟們都哭的撕心裂肺,泣不成聲。
常寧宮的太後娘娘,此刻正在焦急的等待著聶太醫。
“回稟太後,沈姑娘受傷實在太嚴重了,老夫生平從未見過,老夫已為她消炎止血止痛,但是能不能活還要看她的運氣了。”聶太醫歎著氣說到。
聶太醫說完,不知道見過多少大風大浪的太後一下子捂住了胸口,她想坐起身子,卻突然”咳咳咳”,五髒六腑像是被人打了一樣疼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