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清晨,灰蒙蒙的天空飄起了毛毛細雨,寒風刺骨。
太後蹣跚回到常寧宮,手還在不停地發抖。她滿腦子都是沈幼凝在天牢裏那肮髒不堪,千瘡百孔,傷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模樣,十八年來,她的心第一次痛的生不如死。
“娘娘,老奴已經讓丫鬟多加了一些炭火,你先喝點熱茶暖暖身子。”菊湘的聲音有些許顫抖。
“菊湘,你說這是不是哀家報應?”太後的聲音有些沙啞,可能是哭的太久了。
“娘娘,事關重大,幹係著十八年前的秘密,一定要調查清楚。”
“你,現在立刻馬上派人去丞相府,召杜承歡入宮,若是杜仲問起,就說哀家給郡主新做了兩件衣裳,讓她來試一試。”太後麵露凶狠的說道。
不一會兒,就駕車前往常寧宮的杜承歡,心裏還暗自竊喜著,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穿著一身玫紅色的豔麗華服,雖然麵紗遮住了她半張臉,卻已然擋不住她的嬌媚和囂張。
“承歡給太後請安。”杜承歡一聲嬌笑聲便傳入到了太後的耳朵裏。
正傷心欲絕的太後看見杜承歡一身玫紅色長裙,披了一件米白色的圓領鬥篷,打扮的搖曳生姿,頓時氣息不穩,抓緊了自己的衣角,腦海裏浮現出的全是沈幼凝那張可憐無助的臉。太後那顆充滿母愛的心,似乎被鋼刀刺穿了一樣,在淌著紅的血滴,疼得她全身痙攣。
“去,帶郡主試試哀家特意為郡主準備的衣裳。”太後麵上強忍著微笑,沒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悅。
“哎呀,郡主這肌膚真是白皙如雪,嬌嫩誘人呢。”隻聽見丫鬟秋雨在裏屋阿諛奉承著。
太後瞬間氣血湧上心頭,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恨不得當場就扒了杜承歡的皮,看見太後神情不太對勁的菊湘趕緊輕輕拍了一下太後的背,低聲說道:“娘娘,小不忍則亂大謀。”
不一會兒,隻見杜承歡穿著粉色軟緞,眉開眼笑的從裏屋走了出來。
“太後,你看承歡穿上可好看?”
杜承歡高興極了,絲毫沒有覺察到太後眼裏閃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還得意忘形在太後麵前轉了一個圈。
“郡主天生麗質,真是穿什麼都好看呢,太後昨夜一心想著給郡主送衣裳,都沒有休息好,不如郡主先行回府,明日再來請安。”菊湘慈眉善目的對著杜承歡說道。
“可是承歡......”
“咳咳咳。”
杜承歡還想再說些什麼,被太後一聲咳咳咳的聲音打斷了。
“太後娘娘有些著涼呢,嬤嬤,那承歡就不打擾太後休息了,改日再來請安,多謝太後賞賜,承歡先回去了。”杜承歡行完禮就默默離開了常寧宮。
“出來吧,剛才你看到了什麼?”
菊湘十分嚴肅的問著剛才為杜承歡更衣的丫鬟秋雨,秋雨是她一手帶出來的,值得信任。
“回稟嬤嬤,奴婢在郡主的身上什麼也沒有看見,尤其是郡主的胳膊上沒有一點點瑕疵,甚至連一顆痣都沒有。”秋雨慢條斯理的回答道。
“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菊湘眉頭一皺。
“奴婢知道,嬤嬤請放心。”秋雨輕輕地回到。
“你下去吧。”菊湘淡淡的說。
太後再也忍不住了,失聲痛哭,捶胸頓足:“杜承歡果真不是哀家的女兒。”
看著太後痛心疾首,菊湘也悄然抹了一下眼淚。
“十八年來哀家從未懷疑過杜承歡的身世,還親自賜名承歡,希望承歡膝下。念在杜仲忠心耿耿的份上,給予杜仲無上的權力。可是,這個狡猾的老狐狸,竟然拿個冒牌貨來欺騙哀家,冒充皇室血脈,甚至還妄想讓她入宮當皇後把持後宮,狼子野心,其心可誅。”
“娘娘,杜仲老奸巨猾,手握兵權,現如今,恐不是你一人就可以撼動的了他在朝中的地位。”
“菊湘,杜仲的事後麵再解決,你安排太醫去顧府了嗎?”太後眼睛濕潤了,嗓子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堵著似的,哽咽著問到。
“娘娘放心,老奴已經安排聶太醫去了,他是太醫院的老人,醫術精湛,妙手回春,定能救回公主的。”
“好,務必讓聶太醫及時回宮複命,哀家要對幼凝的情況了如指掌,否則哀家寢食難安。”太後的臉色非常難堪。
“老奴知道了,太後放心。”
此刻刑部大牢裏,收到太後旨意的趙大人正在命獄卒放了沈幼凝,由於傷勢太重,獄卒們都不敢上前,隻能,艱難的將昏迷不醒的沈幼凝從十字木樁上先放下來,看著她鎖骨下麵那兩條又黑又粗全是血的鐵鏈子都紛紛後退。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招趙大人怒氣衝衝的說。
“小的....小的害怕....這鐵鏈抽出來萬一她有個好歹,太後怪罪.......”獄卒吞吞吐吐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