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裕貞卻並不放過他,“一個山匪有什麼能力驚動朝廷,而你沖州太守手握重權,也可向周邊駐紮軍借兵,為何遲遲不能把他們壓製住?這山匪背後究竟有什麼利益牽扯?拔出蘿卜帶出泥,在本王這可一個都跑了。”
就在周裕貞步步緊逼的時候,突然牢房裏頭變得慌亂了起來,幾個獄卒臉上渾身是血的朝周裕貞跑過來,還跪在地上大喊,“王爺饒命,饒命啊!”
周裕貞甩袖退後一步,不讓他們身上的血汙弄髒自己的袍子,“出了何事?”
獄卒跪在地上,臉上的血汙和眼淚鼻涕泡糊了一臉,“王爺饒命,那山匪他、他給跑了!”
周裕貞猛的一腳踢過去,踢的那獄卒在原地翻滾了好幾圈,直至撞上牆才停下來。
“我派你們去看守,你怎麼看的人?”周裕貞怒不可遏,那眼神幾乎化成實質,要把這幾個獄卒的腦袋給親手你擰下來。
獄卒兩股戰戰,若不是怕周裕貞真把自己給殺了,他都快忍不住,尿了褲子。
“是那山匪實在狡猾,他突然醒了過來,挾持住白林大夫,這才讓他給跑了。”
另一位獄卒一邊磕著頭,一邊給自己開脫,“是白林大夫說,牢裏濕氣重,不方便治傷,讓我們把山匪先給搬出來,這才讓他給跑了,我們怕白林大夫受傷,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逃走。”
“那白林呢?他怎麼樣?”周裕貞眉頭皺的死緊。
獄卒連氣都不敢換,趕緊答道,“白林大夫沒事,隻是暈了過去。”
周裕貞冷笑一聲,“那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調集兵馬給我去追,不管是死是活,都把人給我帶回來。”
出了這檔子事,簡直就在啪啪啪的打著周裕貞的臉,還左右對稱的在上頭留兩個巴掌印。
周裕貞此刻也沒有了在太守麵前得瑟的心思,急匆匆的帶著侍衛離開。
在離開牢房的那一刹那,他陰鬱的臉色瞬間變了,還捂住嘴吃吃地笑了起來。
“有那麼好笑嗎?”蘇若雪被那血腥的一幕刺激到,知直到現在臉色還泛著白。
周玉珍幫著她把頭上沉重的盔甲脫掉,夾在胳肢窩底下,兩人並肩往回走。
“用一條手臂換取太守的信任,他親眼看到那一幕,應該不會再懷疑什麼。”周裕貞想到那天山匪跟他提出這個計劃的時候,他聽的心裏都有些發涼。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何況山賊二當家還是個習武之人,他善使刀法,斬他一條胳膊,等於廢了他的武功。
蘇若雪在旁邊點頭應和著,“若是這樣還不行的話,我們當真也沒了其他的辦法。”
牢房裏鬧了那麼一場之後,隨著周裕貞的離去也回到了平靜,獄卒們三三兩兩的湊到一塊,吃著花生米劃拳喝酒,完全不管牢房裏還關著一位太守。
太守跟陰溝裏的老鼠似的窩在角落裏,心裏又氣又怕。他想著自己能否像二當家一般,劫持了人逃出去,隨即又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太守年紀不輕了,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怕是還沒走出牢房,就被這一群茹毛飲血的獄卒給拖回去。
他隻能在暗不見天日的牢房裏等待著,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蕭國丈的身上,指望著國仗能在閑暇之際,能想到還有自己這麼一個幹兒子。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太守心心念念的期盼中,牢房的門被打開,率先走入的是跟吃了臭雞蛋似的,一直在擺臉色的周裕貞。他後頭跟著蕭國仗以及蕭家的仆人。
“幹爹,你終於來救我了!”太守見著蕭國仗居然毫無形象的哭了出來,他是真的怕呀!
蕭國仗有些嫌惡地往旁邊挪了一步,沒讓太守靠近自己。
沖州太守就是他養在門房裏的一隻狗,但周裕貞如此對待,不就等於打了他這個狗主人的臉嗎?
“王爺這是何意?”蕭國仗氣的胡子一動一動的,“他好歹是正四品官,雖然王爺是皇親國戚,但也不能對他用刑!”
此時兩家已經撕破了臉皮,周裕貞臉上一個笑容都懶得掛出去,“國仗可要看清楚了,他身上可有受一點傷?隻是這沖州太守膽子忒小,估計是被這牢房裏的幾隻老鼠給嚇破了膽。”
蕭國丈仔細的瞧了幾眼。
確實,太守臉上除了沾染了些灰塵有些狼狽之外,說起話來中氣十足,並不像受了酷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