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梁啟超家書:你受的苦,必將照亮未來的路(2 / 3)

俗話說:“能把小事做好的人才能做好大事。”有夢想有目標是可貴的,但是要從每一件小事做起,基礎打好了才能去談及夢想。

多做“利他”之事,不能隻想自己家書原文

孩子們:

我像許久沒有寫信給你們了。但是前幾天寄去的相片,每張上都有一首詞,也抵得過信了。

今天接著大寶貝五月九日,小寶貝五月三日來信,很高興。那兩位“不甚寶貝”的信,也許明後天就到罷?我本來前十天就去北戴河,因天氣很涼,索性等達達放假才去。他明天放假了,卻是現在很涼。一麵張、馮開戰消息甚緊,你們二叔和好些朋友都勸勿去,現在去不去還未定呢。

我還是照樣的忙,近來和阿時、忠忠三個人合作做點小頑意,把他們做得興高采烈。我們的工作多則一個月,少則三個禮拜,便做完。做完了,你們也可以享受快樂。你們猜猜幹些什麼?

莊莊,你的信寫許多有趣話告訴我,我喜歡極了。你往後隻要每次船都有信,零零碎碎把你的日常生活和感想報告我,我總是喜歡的。我說你“別要孩子氣”,這是叫你對於正事——如做功課,與及料理自己本身各事等——自己要拿主意,不要依賴人。至於做人帶幾分孩子氣,原是好的。你看爹爹有時還“有童心”呢。你入學校,還是在加拿大好。

你三個哥哥都受美國教育,我們家庭要變“美國化”了!

我很望你將來不經過美國這一級,也並非一定如此,還要看環境的利便。便到歐洲去,所以在加拿大預備像更好。稍舊一點的嚴正教育,受了很有益,你還是安心入加校罷。至於未能立進大學,這有什麼要緊,“求學問不是求文憑”,總要把牆基越築得厚越好。你若看見別的同學都入大學,便自己著急,那便是“孩子氣”了。

思順對於徽音感情完全恢複,我聽見真高興極了。這是思成一生幸福關鍵所在,我幾個月前很怕思成因此生出精神異動,毀掉了這孩子,現在我完全放心了。思成前次給思順的信說:“感覺著做錯多少事,便受多少懲罰,非受完了不會轉過來。”這是宇宙間惟一真理,佛教說的“業”

和“報”就是這個真理,我篤信佛教,就在此點,七千卷《大藏經》也隻說明這點道理。凡自己造過的“業”,無論為善為惡,自己總要受“報”,一斤報一斤,一兩報一兩,絲毫不能躲閃,而且善和惡是不準抵消的。

佛對一般人說輪回,說他佛自己也曾犯過什麼罪,因此曾入過某層地獄,做過某種畜生,他自己又也曾做過許多好事,所以亦也曾享過什麼福。……如此,惡業受完了報,才算善業的賬,若使正在享善業的報的時候,又做些惡業,善報受完了,又算惡業的賬,並非有個什麼上帝做主宰,全是“自業自得”,又並不是像耶教說的“到世界末日算總賬”,全是“隨作隨受”。又不是像耶教說的“多大罪惡一懺悔便完事”,懺悔後固然得好處,但曾經造過的惡業,並不因懺悔而滅,是要等“報”受完了才滅。佛教所說的精理,大略如此。他說的六道輪回,等等,不過為一般淺人說法,說些有形的天堂地獄,其實我們刻刻在輪回中,一生不知經過多少天堂地獄。

即如思成和徽音,去年便有幾個月在刀山劍樹上過活!這種地獄比城隍廟十王殿裏畫出來還可怕,因為一時造錯了一點業,便受如此慘報,非受完了不會轉頭。倘若這業是故意造的,而且不知懺悔,則受報連綿下去,無有盡時。因為不是故意的,而且懺悔後又造惡業,所以地獄的報受夠之後,天堂又到了。若能絕對不造惡業而且常造善業——最大善業是“利他”,則常住天堂——這是借用俗教名詞。佛說是“涅槃”,涅槃的本意是“清涼世界”。我雖不敢說常住涅槃,但我總算心地清涼的時候多,換句話說,我住天堂時候比住地獄的時候多,也是因為我比較的少造惡業的緣故。我的宗教觀、人生觀的根本在此,這些話都是我切實受用的所在。因思成那封信像是看見一點這種真理,所以順便給你們談談。

思成看著許多本國古代美術,真是眼福,令我羨慕不已,甲胄的扣帶,我看來總算你新發明了,可得獎賞。或者書中有講及,但久已沒有實物來證明。昭陵石馬怎麼會已經流到美國去,真令我大驚?那幾隻馬是有名的美術品,唐詩裏“可要昭陵石馬來”,“昭陵風雨埋冠劍,石馬無聲蔓草寒”,向來詩人謳歌不知多少。那些馬都有名字,——是唐太宗賜的名,畫家雕刻家都有名字可考據的。我所知道的,現在還存四隻,我們家裏藏有拓片,但太大,無從裱,無從掛,所以你們沒有看見怎麼美國人會把他搬走了。若在別國,新聞紙不知若何鼓噪,在我們國裏,連我恁麼一個人,若非接你信,還連影子都不曉得呢。可歎,可歎!

希哲(周希哲,梁啟超女婿)既有餘暇做學問,我很希望他將國際法重新研究一番,因為歐戰以後國際法的內容和從前差得太遠了。十餘年前所學現在隻好算古董,既已當外交官,便要跟著潮流求自己職務上的新智識。還有中國和各國的條約全文,也須切實研究。希哲能趁這個空閑做這類學問最好。若要漢文的條約彙纂,我可以買得寄來。和思順、思永兩人特別要說的話,沒有什麼,下次再說罷。

思順信說:“不能不管政治。”近來我們也很有這種感覺。你們動身前一個月,多人擬議也就是這種心理的表現。現在除我們最親密的朋友外,多數穩健分子也都拿這些話責備我,看來早晚是不能袖手的。現在打起精神做些預備工夫,這幾年來拋空了許久,有點吃虧,等著時局變遷再說罷。

(此處有刪節。)

老Baby 好頑極了,從沒有聽見哭過一聲,但整天的喊和笑,也很夠他的肺開張了。自從給親家收拾之後,每天總睡十三四個鍾頭,一到八點鍾,什麼人抱他,他都不要,一抱他,他便橫過來表示他要睡,放在床上爬幾爬,滾幾滾,就睡著了。這幾天有點可怕,——好咬人,借來磨他的新牙,老郭每天總要著他幾口。他雖然還不會叫親家,卻是會填詞送給親家,我問他:“是不是要親家和你一首?”他說:“得、得、得,對、對、對。”

夜深了,不和你們頑了,睡覺去。

前幾天填得一首詞,詞中的寄托,你們看得出來不?

浣溪沙

(端午後一日夜坐)

乍有官蛙鬧曲池,

更堪鳴砌露蛩悲!

隔林辜負月如眉。

坐久漏簽催倦夜,

歸來長簟夢佳期,

不因無益廢相思。

一九二五年七月十日

家書延伸

吃些小虧也無妨

在現代生活中,幾乎每個家長都擔心自己的孩子會被別人欺負,所以他們每每教導孩子千萬不能吃虧,即使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吃了虧,也一定要以牙還牙,找機會報複回來。有些孩子在學校中與同學發生了矛盾,受了欺負,家長就會大發雷霆,找上門去興師問罪。其實,隻要不危及孩子的生命安全、不涉及人格尊嚴,這種源於外界的行為或語言導致孩子遭受的挫折,都算是小虧。對於這種小虧,讓孩子多經曆一些,更有利於培養孩子健康的心理,促使其形成良好的品格,培養其麵對挫折的適應能力,並且使其學會與人相處的技巧。

老舍一生著作頗多,被稱為“人民藝術家”。但是,每當回憶起來,他總是對人們說,這一生對他事業最有影響的,要數他那一個字都不識的母親。

因為母親教給他好的性格,讓他懂得在適當的時候忍讓,又能夠在需要的時候拿出勇氣來。

老舍的母親生在農家,所以勤儉誠實,身體也好。他父親去世以後,母親不僅要照顧自己的幾個子女,還要照顧他父親的一個寡姐。這位寡姐吸食鴉片,喜好摸牌,而且脾氣極壞,對老舍的母親非常不好。可是,每每這時,母親都能夠忍下來,不跟她一般計較。由於護母心切,年幼的老舍就看不慣姑母的作風,可是母親對他說:“家人之間,無須計較太多。她一個人,除了我們,也沒有其他的近人,也怪可憐的。吃些虧就吃些虧吧,誰讓咱們是一家人呢?”

在老舍的印象裏,母親一直是不怕吃虧的,她對周圍的每一個人都極盡忍讓。給親友鄰居幫忙,她總跑在前麵:她會給嬰兒洗三——窮朋友們可以因此少花一筆“請姥姥”錢,她會刮痧,她會給孩子們剃頭,她會給少婦們絞臉……凡是她能做的,都有求必應。但是吵嘴打架,永遠沒有她。老舍的母親寧可吃虧,也不跟人鬥氣。他姑母死去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來了一位侄子,聲稱有繼承權,他母親便一聲不響,讓他搬走了那些破桌子爛椅子,還把姑母養的一隻老母雞也給了他。

在耳濡目染下,老舍的性格裏也多了幾分溫和,對人極盡忍讓。可是,母親並非隻教會他軟弱。老舍生活的年代,是戰火連天的年代。那時候,父親死了,日本人來了,滿城都是血光火焰,可是他母親從不曾退縮。在敵人的刺刀下,在饑荒中,她拚盡了力量保護自己的兒女,使他們能夠活下來。

母親的這種軟而硬的個性,也傳給了老舍。老舍對一切人與事,都采取和平的態度,把吃虧看作理所當然。但是,在做人上,他又有一定的宗旨與基本的原則,什麼事情可以將就,什麼事情不能超過自己畫好的界限,都是清清楚楚的。

與人相處時懂得忍讓,把吃虧看成是理所當然,在需要的時候又要拿出該有的勇氣,不能軟弱,這是母親對老舍的教育理念。所以,現在家長們教育孩子也應該像老舍母親那樣,我們不能教育孩子在與人相處時,總想著不能受欺負,不能吃虧,即使吃了一點小虧,也不能總想著報複,以牙還牙。

當得知孩子與同伴之間發生了摩擦時,應該盡量讓孩子自己去解決。孩子如果受了委屈,家長應該先耐心的多問他幾個為什麼和怎麼辦,幫他分析解決問題的辦法。這樣不僅可以慢慢地轉移孩子的委屈之情,還能幫助孩子找到與其他人相處的技巧。

當然,教孩子學會吃虧,並不是教孩子無原則地順從別人,而是教孩子學會謙讓,學會理解和寬容他人,學會以理待人。我們需要做的是,讓孩子的心靈更強大,讓孩子明白在不同的場合如何去應付那些欺負自己的人。不反擊並不代表甘心被欺負,孩子如果能夠讓人看出他不卑不亢的性格,那麼其他人是不敢再欺負他的。

家書點睛

有些虧應該吃,有些虧則不應該吃,要教會孩子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當吃虧涉及人格尊嚴、生命財產安全時,家長就應該介入,告訴孩子勇敢地保護自己,避免吃虧上當。當吃虧已經變成了較大的傷害時,家長一定要給孩子一個堅強的支持,幫助孩子用適當的手段保護自己的正當權益。

無法預料明天,那就學會隨遇而安家書原文

思成:

我初二進城,因林家事奔走三天,至今尚未返清華。前星期因有營口安電,我們安慰一會。初二晨,得續電又複絕望。昨晚彼中脫難之人,到京麵述情形,希望全絕,今日已發喪了。遭難情形,我也不忍詳報,隻報告兩句話,(一)係中流彈而死,死時當無大痛苦。(二)遺骸已被焚燒,無從運回了。我們這幾天奔走後事,昨日上午我在王熙農家連四位姑太太都見著了,今日到雪池見著兩位姨太太。

現在林家隻有現錢三百餘元,營口公司被張作霖監視中。實則此公司即能保全,前途辦法亦甚困難。字畫一時不能脫手,親友賻奠數恐亦甚微。目前家境已難支持,此後兒女教育費更不知從何說起。現在惟一的辦法,僅有一條路,即國際聯盟會長一職,每月可有二千元收入。

我昨日下午和汪年伯商量,請他接手,而將所入仍歸林家,汪年伯慷慨答應了。現在與政府交涉,請其立即發表。此事若辦到,而能繼續一兩年,則稍為積儲,可以充將來家計之一部分。我們擬聯合幾位朋友,連同他家兄弟親戚,組織一個撫養遺族評議會,托林醒樓及王熙農、卓君庸三人專司執行。因為他們家裏問題很複雜,兄弟親戚們或有見得到,而不便主張者,則朋友們代為主張。這些事過幾天我打算約齊各人,當著兩位姨太太麵前宣布辦法,分擔責成。但現在惟一希望,在聯盟會事成功,若不成,我們也束手無策了。徽音的娘,除自己悲痛外,最掛念的是徽音要急殺。我告訴他,我已經有很長的信給你們了。

徽音好孩子,諒來還能信我的話。我問他還有什麼話要我轉告徽音沒有?他說:“沒有,隻有盼望徽音安命,自己保養身體,此時不必回國。”我的話前兩封信都已說過了,現在也沒有別的話說,隻要你認真解慰便好了。徽音學費現在還有多少,還能支持幾個月,可立刻告我,我日內當極力設法,籌多少寄來。我現在雖然也很困難,隻好對付一天是一天,倘若家裏那幾種股票還有利息可分,今年總可勉強支持,明年再說明年的話。

天下大亂之時,今天誰也料不到明天的事,隻好隨遇而安罷了。你們現在著急也無益,隻有努力把自己學問學夠了回來,創造世界才是。

一九二六年一月五日晚爹爹

家書延伸

隨遇而安,一切做到盡力即可

台灣版《倚天屠龍記》的片尾曲《隨遇而安》讓人記憶深刻:“萬般恩恩怨怨都看淡,不夠瀟灑就不夠勇敢,苦來我吞酒來碗幹,仰天一笑淚光寒,滾滾啊紅塵翻呀翻兩翻,天南地北隨遇而安……”

“隨遇而安”,人們大都很喜歡這個詞,想一想,一個人無論境遇如何,是深入侯門也好,是隱於草澤也罷,都總能夠以一種淡定自若的態度來對待人生,這該是多麼瀟灑啊!想來古代俠客也正是有著這種“苦來我吞,酒來碗幹”的“天南地北隨遇而安”,才能看淡生死,笑傲江湖吧。

什麼是隨遇而安,就是無論處在什麼樣的環境中,無論外物是好還是壞,我們的心總能夠淡定如一,不因為外物的好壞而改變心境。就如同一粒種子,無論是被撒在肥沃的土地上還是貧瘠的土地上,都能開出鮮豔的花朵。

在某個寺院的後院裏,光禿禿的土地暴露在炎熱的陽光之下。此時正值盛夏,因此後院這番光景更讓人心焦得慌。於是,小沙彌便跑去請示老和尚,想要給光禿禿的土地增添一點生氣。小沙彌跑到老和尚的禪房說:“師父,讓我給後院撒上一些草籽兒吧!那光禿禿的草地實在太難看了。”師父讚許地看著小沙彌說:“可以,等天氣涼快一點吧!”

轉眼間中秋到了,小沙彌拿著自己采集的草籽兒興高采烈地跑到了老和尚的禪房,讓老和尚和自己一起去撒籽兒。然而,當小沙彌在後院打開草籽兒袋子剛想撒籽兒時,一陣秋風把草籽兒吹落了一地,許多草籽兒隨著秋風不知飄到了何方。小沙彌急得喊了起來:“師父,不好了!許多草籽兒都被風給吹走了!”

看著小沙彌著急的模樣,老和尚不動聲色地說:“沒關係,留下來的是最好的,被風吹走的大多數是空的,種下去也不會發芽,隨它去吧!”

小沙彌聽完師父的話,開心起來,準備把剩下的草籽兒撒下去。可誰知,剛剛撒下的草籽兒又引來了一大群麻雀。小沙彌急得直跺腳,並大叫起來:“師父,不好了,不好了,剛剛撒下的草籽兒又遭到麻雀的襲擊,草籽兒都讓它們給吃了,這下可完了。”師父和顏悅色地說:“不用擔心,麻雀吃去的隻是一小部分,那麼多的草籽兒,麻雀是吃不完的,順其自然吧!”

撒種的那天夜裏,忽然下了一陣暴雨。翌日,小沙彌早早地起來去看他昨天種下的草籽兒,看後馬上返回去找老和尚,說:“師父,這下可完了,草籽兒都讓大水給衝走了!”老和尚溫和地說:“沒關係,衝到哪兒就讓它在哪兒發芽生根,一切都讓它順其自然吧!”

半個月後,小沙彌驚奇地發現,原來那片光禿禿的後院中居然長出了一片青翠可人的綠色小苗,而且以前沒有撒種的地方也有綠意泛出。

小沙彌高興得合不攏嘴,他想盡快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師父,於是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了師父的房間,對師父說:“師父,太好了,咱們種的草籽兒發芽了,而且沒有播種的地方也有小草長出來。”師父眯起笑眼,慢慢地點著頭說:“順其自然,順其自然。”

從這個故事中,大家也一定領悟到禪理了吧。人生於天地之間,境遇就如同這草籽兒一樣,很難自己把握。既然把握不了,那就學會隨遇而安吧,什麼樣的生活不是人生呢?

每年春節結束之後,人們就會在火車上看到背著大包小包的農民工。他們挑著鋪蓋卷在無名小站下車,在上無片瓦、下無寸土的地方嚐試開辟生活。

他們隨遇而安,不斷遷徙,在哪裏落地,就在哪裏發芽,就在哪裏生長和開花,就在哪裏重新建立自己的家,這不就是隨遇而安的一種最好的體現嗎?

當年蘇東坡以一篇《刑賞忠厚之至論》震驚朝野,一時成為滿朝矚目的焦點,那是何等的風光;然而“烏台詩案”一發,他瞬間被貶出朝廷還差點身首異處,又是何等的淒惶。然而無論是風光還是淒惶,東坡先生卻始終能夠坦然處之。無論被貶黜到哪裏,東坡先生都能隨遇而安,並盡自己最大的可能實現自己的抱負,為國為民盡自己的綿薄之力,終於成為一代名士。

“夜飲東坡醒複醉,歸來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鳴。敲門都不應,倚杖聽江聲。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夜闌風靜縠紋平。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從這一曲《臨江仙》中,我們不難看出東坡先生那豁達的人生態度。

隨遇而安,說到底講究的是一個“隨”字,隨緣、隨分、隨意、隨遇,總之是一切順其自然。但是,隨遇而安絕不是怨天尤人、悲觀失意,而是順應事物發展的自然規律。所以“隨遇而安”的生活態度,其實是指能使自己較好地適應周圍的生活環境,無論它發生多大的變化,也能入鄉隨俗,隨方就圓。

當你陷入一種不好的境遇,又無力改變現狀的時候;當你生活突然發生變故,需要重新開始的時候;當你想擺脫目前的現狀,卻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去做的時候,不妨隨遇而安吧。隨遇而安是一種適應,更是一種接納,它需要一個人有足夠的勇氣和膽識來接受新的困難和挑戰。不抱怨,做好自己現在的事情,享受踏實的現實生活,並默默地尋找時機,這才是最好的應變能力。

不少人在遇到不如意時,首先不是想辦法解決問題,而是喋喋不休地抱怨,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那隻會徒增自己的苦惱。這種人計較得太多,未必會得到很多。在遇到問題時,第一要做的就是接受它,然後做自己當下能做的事情。一個和尚問師父什麼是佛。師父問:“你吃飯了嗎?”和尚說:“吃過了。”師父說:“那就洗碗去。”其實,道理很簡單,吃飯之後,就去洗碗;該睡覺時,就去睡覺。守住自己清淨自然的本心,不被外境所迷,不被妄念所轉,這才是安住當下。

當然,隨遇而安的最終結果是建立在你對生活的追求和目標上。它並不是讓你變得庸庸碌碌,而是幫助你盡量克服在遇到人生障礙時產生的躁氣,保持頭腦冷靜,在現有的條件下做到最好,同時尋找最適合自己的出路。

家書點睛

生活中的事情往往是這樣的,有時你求都求不來的東西,反而在不經意間就來到你的身邊。在人世要隨遇而安,不用想太多,隻要盡力做就行了。

擇友要慎重,不可與輕浮之人親近家書原文

孩子們:

今天接順兒八月四日信,內附莊莊由費城去信,高興得很。

尤可喜者,是徽音待莊莊那種親熱,真是天真爛漫好孩子。莊莊(獨立的)多走些地方,多認識些朋友,性質格外活潑些,甚好甚好。但擇交是最要緊的事,宜慎重留意,不可和輕浮的人多親近。莊莊以後離開家庭漸漸的遠,要常常注意這一點。大學考上沒有?我天天盼這個信,諒來不久也到了。

忠忠到美,想你們姊弟兄妹會在一塊,一定高興得很,有什麼有趣的新聞,講給我聽。

我的病從前天起又好了,因為碰著四姑的事,病翻了五天(五天內服藥無效),這兩天哀痛過了,藥又得力了。昨日已不紅,今日很清了,隻要沒有別事刺激,再養幾時,完全斷根就好了。

四姑的事,我不但傷悼四姑,因為細婆太難受了,令我傷心。現在祖父祖母都久已棄養,我對於先人的一點孝心,隻好寄在細婆身上,千辛萬苦,請了出來,就令他老人家遇著絕對不能寬解的事(怕的是生病),怎麼好呢?這幾天全家人合力勸慰他,哀痛也減了好些,過幾日就全家入京去了。清華八日開學,我六日便入京,在京(城裏)還有許多事要料理,王姨從細婆等遲一禮拜乃去。

張孝若丁憂,已辭職,我三日前寫一封信給蔡廷斡,說升任事,能成與否入京便見分曉。

思永兩個月沒有信來。他娘很記掛,屢屢說“想是衝氣吧”,我想斷未必,但不知何故沒有信。你從前來信說,不是悲觀,也不是精神異狀,我很信得過是如此,但到底是年輕學養未到,我因久不得信,也不能不有點擔心了。

國事局麵大變,將來未知所屆,我病全好之後,對於政治不能不痛發言論了。

一九二六年九月四日爹爹

家書延伸

以誠相交,才可獲得真心

在現實生活中,動之以情,示之以誠,與他人結下真正的交情,以後自然受用。這是胡雪岩身體力行追求的交友原則,他認為一份友情可以變成一條出路,重要的是要讓別人知道你的一顆誠心。

胡雪岩本著有福同享有難自己來擔當的真誠來對待朋友,並且能夠有不求回報的氣魄和度量。因為他明白隻靠自己是不可能做成事的。當他得到好處時,首先想到的是別人,而不是自己。他的真誠交友,使他結識了很多真心的朋友,這對他事業上的發展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成功的商人之所以能夠取得令人仰慕的成就,最根本的原因就在做人上。

胡雪岩的真誠,使他結交了許多的好友,無論是給予他成功起點的王有齡,還是在他的成功道路上功不可沒的左宗棠,或是魏老爺、尤五、鬱四等人,無不是為他的真誠所打動。

胡雪岩在湖州的生意夥伴鬱四,在胡雪岩去往湖州的一路就與之結為知己,生意上合夥更是所向披靡。但是鬱四卻在二人正準備大展拳腳之前,被家務事纏身,萎靡不振,對生活失去了信心,甚至有輕生的念頭,再也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事情。

胡雪岩獲知後,就派陳世龍前往打聽清楚。後來還是放心不下,親自從上海趕往湖州,而且專為看望“四哥”,光是這一舉動,就讓鬱四感動不已。

鬱四對胡雪岩的到來自是歡喜,娓娓道出心事。聽完鬱四傾訴,胡雪岩心中已有打算,他已然決定必定要先幫助鬱四把家務事料理妥當。事情源於鬱四長子的去世,而其女阿蘭又想回家奪得一份家產。鬱四身邊有一位相好水晶阿七,但由於出身不好,並非鬱四的發妻。倘若阿七日後為鬱四傳宗接代,那家產理應也有她一份了。

這正是其女阿蘭耿耿於懷的一點,她在父親麵前想盡辦法搬弄是非,造謠中傷,處處為難阿七,想方設法趕她出家門。可憐鬱四怎會料到親生女兒會使出這種招數呢?於是一時衝動休掉阿七,但是自此之後又懊惱不已,痛苦不堪。因為從心底來說,他是不願叫阿七走的,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但胡雪岩來了,他可是個有主意的人。

胡雪岩從鬱四的敘述中有所了解再加上陳世龍秘密打探消息,他便為鬱四出謀劃策。首先,就是拿出一筆錢打發眼盯著錢財的阿蘭,叫她以後別再指望能從父親這裏得到任何好處;其次,為鬱四與阿七安排一次別具一格的“洽談會”。由胡雪岩出麵請阿七到一個事先安排好的地方“談判”,實際是一步一步勸說阿七回到鬱四身邊,鬱四躲在胡雪岩身後,用一簾子相隔。這樣二人都發現彼此的一顆心仍係在對方身上。餘下的事情自然也就順理成章了,胡雪岩成功地使鬱四恢複了以前直爽樂觀的狀態。

通過這件事,鬱四和胡雪岩在商業上的合作更是沒話說了。鬱四在胡雪岩剛到湖州那天就給胡雪岩撥過4 萬兩銀子,此後又撥出10 萬兩,甚至要求胡雪岩把這些錢當作自己的錢,“賺了,存在你那兒;虧了,就當是自己做事蝕本了,不要有任何顧慮”。當時,胡雪岩正在上海大買絲繭,急需一筆錢調度,鬱四的這筆款子無疑解了胡雪岩的燃眉之急。

交上一位好朋友,就開辟了一條出路。商業上的合作朋友涉及利益的往來,但是最為難得的還是私下裏做到知心相交,這種商業摯交所帶來的利益更有可能是終身的。胡雪岩所交的人,每個人都覺得胡雪岩既是恩人又是朋友;而胡雪岩所交的朋友,每一個都樂意為他盡心盡力。

家書點睛

胡雪岩這樣說過:“出外,要把每一個人都當成朋友。”在交友方麵貴在真誠,要有一種能無怨無悔地付出的誠意,能夠在任何場合、任何時候和任何情況下關心、愛護自己的朋友,使對方感受到這份溫暖情誼的存在,如此一來每一個人都樂意為你效勞。

給予信任,把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位置家書原文

孩子們:

我本月六日入京,七日到清華,八日應開學禮講演,當日入城,在城中住五日,十三日返清華。王姨奉細婆亦以是日從天津來,我即偕同王姨、阿時、老白鼻同到清華。此後每星期大抵須在城中兩日,餘日皆在清華。北院二號之屋(日內將遷居一號)隻四人住著,很清靜。

此後嚴定節製,每星期上堂講授僅二小時,接見學生僅八小時,平均每日費在學校的時刻,不過一小時多點。又擬不編講義,且暫時不執筆屬文,決意過半年後再作道理。

我的病又完全好清楚,已經十日沒有複發了。在南長街住那幾天,你二叔天天將小便留下來看,他說顏色比他的還好,他的還像普洱茶,我的簡直像雨前龍井了。自服天如先生藥後之十天,本來已經是這樣,中間遇你四姑之喪,陡然複發,發得很厲害。那時剛剛碰著伍連德到津,拿小便給他看,他說“這病絕對不能不理會”,他人京當向協和及克禮等詳細探索實情雲石。五日前在京會著他,他已探聽明白了。他再見時,尿色已清,他看著很讚歎中藥之神妙(他本來不鄙薄中藥),他把藥方抄去。天如之方以黃連、玉桂、阿膠三藥為主(近聞有別位名醫說,敢將黃連和玉桂合在一方,其人必是名醫雲雲)。他說很對很對,勸再服下去。他說本病就一意靠中藥療治便是了。都是因手術所發生的影響,最當注意。他已證明手術是協和孟浪錯誤了,割掉的右腎,他已看過,並沒有絲毫病態,他很責備協和粗忽,以人命為兒戲,協和已自承認了。

這病根本是內科,不是外科。在手術前克禮、力舒東、山本乃至協和都從外科方麵研究,實是誤入歧途。但據連德的診斷,也不是所謂“無理由出血”,乃是一種輕微腎炎。西藥並不是不能醫,但很難求速效,所以他對於中醫之用黃連和玉桂,覺得很有道理。但他對於手術善後問題,向我很嚴重的警告。他說割掉一個腎,情節很是重大,必須俟左腎慢慢生長,長大到能完全兼代右腎的權能,才算複原。他說:“當這內部生理大變化的時期中(一種革命的變化),左腎極吃力,極辛苦,極嬌嫩,易出毛病,非十分小心保護不可。唯一的戒令,是節勞一切工作,最多隻能做從前一半,吃東西要清淡些……”等等。我問他什麼時候才能生長完成。他說:“沒有一定,要看本來體氣強弱及保養得宜與否,但在普通體氣的人,總要一年”雲雲。他叫我每星期驗一回小便(不管色紅與否),驗一回血壓,隨時報告他,再經半年才可放心雲雲。連德這番話,我聽著很高興。我從前很想知道右腎實在有病沒有,若右腎實有病,那麼不是便血的原因,便是便血的結果。既割掉而血不止,當然不是原因了。若是結果,便更可怕,萬一再流血一兩年,左腎也得同樣結果,豈不糟嗎?我屢次探協和確實消息,他們為護短起見,總說右腎是有病(部分腐壞),現在連德才證明他們的謊話了。我卻真放心了,所以連德忠告我的話,我總努力自己節製自己,一切依他而行(一切勞作比從前折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