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紅走後,景珍拿了小碗敲了隔壁明遠的房間,然後沒等明遠喊著進去就推門進入了。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是這樣的。景珍本來就是現代人,根本不懂什麼深更半夜不能隨便進入男人的房間的規矩。
“明將軍要吃血餐了。”景珍晃著碗,邊說邊走進了明遠的房間。
明遠差不多已經習慣了景珍這樣“隨便”了。起初明遠常常私底下誤會景珍對他有意思。景珍有時晚上洗了澡之後也不梳頭,隻穿了中衣就去找明遠借東西。明遠漸漸的知道景珍就是這樣大方的人。和人相處時不太想著男女有別。
明遠正在沏茶,見了景珍喊道:“景珍進來先喝杯茶。正好剛吃完飯需要消化下食物。蕭漠正在以將軍的身份命令我給他沏茶喝。你也可以借光了。”
一身黑衣的蕭漠斜倚在明遠的床上,見景珍就這樣進來稍稍愣住。一個女人也太不知道檢點了,這是蕭漠心裏的真實想法。還以為這個女人進步了呢,可是還是這樣傻傻的不懂規矩。若幹年前景珍也是這樣的一副不懂男女之別的樣子。隻是那時景珍纏的人先是皇上,後來是沐王爺。現在改成了明遠?
都說人心隔肚皮,景珍哪裏知道蕭漠是這麼想她的。
景珍見了蕭漠也稍稍拘謹,“蕭將軍也在嗎?希望沒打擾你們好朋友敘舊。”
蕭漠起身端正坐好,“那倒沒有。景珍請坐。”
景珍在明遠房間裏的小圓桌旁坐下,把小碗放在桌子上。
明遠遞了杯茶給景珍,“喝杯茶再吃血餐不遲。”
景珍接過茶杯,“也好。”
明遠也喊了蕭漠過來喝茶,可是蕭漠沒有動。景珍理解起來是蕭漠反感景珍,因而不願靠近景珍。
景珍也急於離開這個房間。她也象征性地喝了一口茶。
景珍放下杯子昂臉對明遠道:“要喝解毒的血了。完事了我也要去睡覺了。”
明遠笑道:“那麼麻煩景珍了。正好我也口渴著呢。我也省下一杯茶好了。”明遠想要緩和一下房間裏的氣氛。這個蕭漠見了女人就一副冰冷的樣子。蕭漠並不隻是對景珍這樣。可是景珍的心裏會不好受的。
薛燦說加在血液裏的藥粉極苦還有毒。
景珍道:“我知道我的血一定很難喝的。好在明遠也快熬到頭了。”
明遠搖頭,“真的麻煩景珍了。”
景珍不再說話,取了小刀,動作麻利地割了口子放了血,然後把腕子包紮。
蕭漠覺得一個女人放了血也不皺眉頭也是不容易了。隻是蕭漠難免揣度景珍這樣做的用意。難道景珍真的喜歡了明遠?看著景珍對沐王爺的態度,好像景珍的心也不在沐王爺的身上了。
或許一個人對一個人的成見是很難消除的。蕭漠總是要揣度景珍的心思。盡管最近聽到了很多關於景珍的好的評價,可是蕭漠的心裏以為景珍還是那個見利忘義的小女人。
明遠喝了景珍混著藥粉的血液,然後拿茶水漱口。
景珍起身,拿了明遠放下的碗道:“你們聊著,我也走了。不打擾你們了。”
其實一個人對一個人的喜歡或者不喜歡都很容易地被感知到。每個人會散發出一種電波,會被另一個人接收到。
蕭漠看著景珍的眼神雖然盡量友善,可是景珍還是能夠感受到蕭漠的不信任或者是強烈的排斥感。景珍以為這也是正常的,換做是別人更是不會放過破壞自己姻緣的罪魁禍首的。
景珍也不再和蕭漠打招呼,直接朝著門走去。
明遠起身相送,“景珍也去睡吧,有什麼計劃不如明天再實施。景珍也需要好好休息的。無論辦什麼事也不急於一時的。明天我帶你到附近轉轉,附近景色也是極美的。”
明遠覺得他一個大男人都因為連日趕路有些疲倦,景珍一定也是疲乏的,於是這樣勸道。明遠想要景珍明日再動身去青城,又因為蕭漠在場就這樣說道。
景珍回頭,“好的,明天再想明天的事情好了。我也喜歡秋天樹葉多彩的顏色。如果能夠在附近走走也是好的。我也困了,真的要好好睡一覺了。明遠不用送我了,留下陪蕭將軍說話好了。”
景珍也望一眼蕭漠,微微頷首,稍微勾了一下嘴唇。
蕭漠起身算是相送,他並沒有開口,隻是很剛毅的臉孔上微微露出一絲笑容。使得很冷的麵孔一下子生動起來。景珍以為蕭漠長得很耐看。比那些第一眼就覺得好看的男人更有韻味。
景珍不再停留,緩步走出房間。
明遠還是把景珍送出他的房門。因為刻意避嫌,明遠也沒有再送得更遠。
“真的早點睡吧。”明遠看著景珍的背影再囑咐一句。
景珍轉身笑道:“是,長官。”
明遠微笑,也和景珍揮揮手。明遠和景珍相處了這段日子很愉快。見到景珍他會不自覺地歡喜。這點他自己好像還沒有意識到。可是蕭漠卻感覺到了。明遠見了景珍後很愛笑。目光也愛追逐著景珍。還老是擔心蕭漠會傷害到景珍。
明遠關了房門,笑著走向小圓桌,“起來喝杯茶吧。喝綠茶也去睡吧。要是不嫌棄和我同床共枕也可以的。”
蕭漠突兀地問道:“喜歡了景珍?”
明遠急忙道:“蕭漠瞎說什麼呢?怎麼可以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要是沐王爺聽到了要多心的。我以為景珍還是沐王爺的。我沒有非分之想的。我隻是把景珍當成了好朋友。就隻是好朋友。”明遠的臉有些發燙,一臉窘相。
若幹年前,蕭漠喜歡著黃秋怡時也是這樣,別人要是說他想念黃秋怡了,他都會急忙否認,可是說謊的時候會心跳加速。
蕭漠也不再說起此事,他走到桌子旁端了茶杯喝茶,若有所思。
明遠卻像是做了虧心事似的不敢和蕭漠的目光相接。人也有些訕訕的,假裝若無其事地喝茶。
蕭漠喝完了一杯茶後道:“不是你該喜歡的人。是注定要失敗的戀情。也睡吧,別夢著景珍。如果可能,夢著公主會更幸福的。也更有可能美夢成真。”
“我沒有喜歡景珍。”明遠再次否認。
“那樣最好。我也走了。”蕭漠起身,明遠也跟著起來,想要送送蕭漠。
蕭漠伸手拍拍明遠的肩膀,“天下有的是好女人。因為是兄弟才告訴你,你和景珍不行。會有很多的阻力,單單是和沐王爺的朋友一場,就會令你極不舒服的。”
明遠的嘴囁嚅著想要第三次否認。他和景珍真的就是好朋友。景珍很講義氣,對人也誠信有禮,是很難得的朋友。
蕭漠微微笑道:“欲蓋彌彰,還是別做解釋了。或許是我想得太多了。明遠回來了,我心裏就有了底。我走了,明遠也睡吧。”
蕭漠瀟灑轉身,明遠也跟著相送。
蕭漠走後,明遠坐到了床上,想著蕭漠剛剛說的話。蕭漠說得很有道理。朋友妻不可欺的,再說了皇上對景珍誌在必得,這一點明遠也是極為清楚的。
再說景珍開門進了自己的房間之後,快速地收拾了幾件衣服。景珍已經和她的兩個暗衛約好,準備在大商的軍營北邊回合。他們會準備好馬匹,到時一同趕往北邊的小鎮。然後再去往青城。
景珍也有些擔心明遠會跟來,所以想要早些動身。景珍隱身從窗戶出去,背著包裹很快出了軍營。